代行文化的巨浪面前，戏曲市场被不断蚕，年轻一代对这些

        传统、陈旧、一也不酷的东西毫无兴趣。加上普通教育的发展及职业教育的兴

        起，哪里还有戏曲这种「旧社会杂耍式的学徒制」学校的立锥之地？2000年初的

        时候，苏紫薇因为在家生孩，她创办的评剧学校便失去了

        理，一年到也收

        不到几个学生。全校人员聚齐了，老师比学生还多。

        2001年母亲从学校辞职，四奔波，拉起了评剧艺术团。起步异常艰难，这

        两年慢慢稳定来，貌似还不错。去年承包了原市歌舞团的据地红星剧场，先

        前老旧的办公楼也推倒重建。或许正是因此，母亲才兴起了接手评剧学校、改造

        成综合艺校的念。李玉是土生土长的平海人，但她的女儿苏紫薇在省会城

        市平阳定居，现在评剧学校的法人代表就是她的女儿苏紫薇。

        炝锅面吃得人满大汗，母亲到卫生间补妆。老板娘过来收拾桌，笑着

        问我，「这到底谁啊？长的真漂亮。」神使鬼差，我支支吾吾，竟说不个所以

        然。老板娘切了一声，只是笑，一副懂了的表，也不再多问。母两被误

        会的次数太多了，我也懒得解释。

        从驴肉馆来已经一多了，蔚蓝的天空没有一丝云朵。母亲说这次来急，

        也没给我带什么东西，就要拐隔的果店，任我说破嘴就是拦不住。来时

        她手里多了网兜，装了几个柚，见我一副不愿的样，就说，「怎么，嫌

        妈买的不好啊？拿不手？」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但面对母亲补好的妆容，竟也憋不来什么字。

        惹得母亲拍了拍我，「给陈瑶买的。」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母亲挽上我的胳膊，边走边说，「拿着，沉啊。放心，

        我儿也可以吃哦，你请吃饭的回礼。」

        摊上这么个老妈我能说什么呢？

        这时母亲手机响了。铃声是里冷月芳的名段：我看似腊月松柏

        多韧，时时我孤立无依雁失群……几分铿锵，几分凄婉，蓝天白日，骄阳似火。

        母亲的手机铃声，我已经听了有几年了，还是那样的老土，以前也给她提过，

        但她就是不舍得换。母亲拿过手机接了起来，好像和对方说事还没办完，然后就

        挂了。我随问谁啊，母亲说是她的老同学王艺竹王阿姨，听说她在平阳想见个

        面。

        这一路也没说几句话就到了校门。过了饭，人少多了。我站在母亲对面，

        心中仿佛有千言万语，却怎么也说不。母亲把手放到我肩膀上轻轻拍了拍。

        我环顾四周，让母亲给父亲问好。母亲笑着说，「啊呀呀，林林长大了啊！」

        我少年老成地苦笑一声，笑完后到自己更加苍老了。两人就这么站着，相

        顾无言。

        一旁卖馕的维族小哥饶有兴趣地起了哨。母亲抱着栗风衣，脸上挂着

        恬淡的笑，缎般的秀发在阳光越发黑亮。这样的场景，我们母两遇到过很

        多次，上中那会儿，有一次母亲来看我，还被我班主任当作了早恋女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