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们一个个都被耽误了时间，可这日衙门照旧要去，这节骨上谁敢偷奸耍？哪怕是几日不睡都不能有半句怨言。

历经那些事，这孩的血早已冷了。

杜云壑站起来，与老夫人：“很晚了，娘快歇着吧，莫熬坏，儿回去吃些东西，等半个时辰后还得去衙门呢。”

“儿晓得，一定会喝的。”杜云壑告辞去。

她忽然有怀疑那不是预兆，预兆是必将要发生的。

要说梦不对，却也对了一分，可要说是对的，现实却不一样。

该不会是那孩？

那日，赵蒙见到被人抬回去的赵豫时，却是从床上了来，痛哭涕，

“是，听金大夫说还得躺上数月。”

被杀时，正跟周家的姑娘不清不楚的，只这是秘闻，没有几人晓得，对外是决不能传去的。

她在床上已经翻了几次，因总会想到赵豫，没料到昨日在蒋家那次见面竟然是最后一次，她忍不住的心惊，她甚至有不能相信，毕竟在梦里，赵豫也是当上皇帝的，可现在年纪轻轻就已经去世了，还是这种无妄之灾，她怎么也想不明白。

而这或许是本来要发生的事，但因她的改变，就会变得不同，就像最初，假使她还与赵豫亲和，那么她兴许已经与他定亲，嫁给他，而父亲也会扶持他登上帝位。

大燕大皇赵豫薨于七月三日，赵从那日起便没有早朝，而事务多数竟是交于宁封理，包括在蒋家抓到的盗贼，也让他审理。然这十来天并没有问什么，一切看上去就像是一桩极其普通的盗窃杀人案，但他并不敢松懈。

虽然是有他自己的原因，然而事太凑巧了总是不太合理，只杜云壑这些不会同老夫人说，而今已经抓到三个贼人……他忽然想到，要不是贺玄指挥得当，只怕是一个人都抓不到的，毕竟蒋家人多，浑摸鱼要逃去不是难事。

他脑海里，浮现赵复杂的神，想来是对赵豫又又恨。

老夫人心疼儿，连忙：“既然还有半个时辰，便闭着睛打个盹也好……”又叮嘱厨房，“赶紧去杀只老母鸡，放人参去，炖到午时正好，你再忙也记得喝上一大碗，你可不比年轻人了，不像凌儿，别逞，知不知？就是凌儿也得喝着。”

老夫人这才歇。

她怔怔的看着淡青的蚊帐，那么，将来贺玄还会皇帝吗？

可那毕竟是他亲生儿，再如何，他都是心痛的，只怕连带着蒋家都要遭殃了，还有守城的，巡街的官兵只怕都没有好果吃。

翻阅完以往的卷宗，他了眉心，与小吏：“近日二皇还不能床吗？”

可转念一想，贺玄真要杀赵豫，杀就杀了又何必还要多此一举，什么嫌犯来，再说，他没有杀赵豫的理由，但或许，他是知这桩事的，睁睁看着赵豫被杀也未可知。

南苑里，杜若已经收拾好了，照理说那么晚的时辰，应该是疲惫不堪倒就睡的，可是她却是一丝的睡意都没有。

他眉心拧了起来。

老夫人：“没想到大殿的命如此不好，偏偏就遇到盗贼犯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