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么疼。

        看见自己被推了手术室之后，仇泽贴着墙，大大气，一副撑着手足无措的样。垂着左手手臂，血浸湿了他的大衣，顺着指尖来，地上落了一地的红。

        她梦到过仇铭无数次，从没这样清晰过，她朝他跑了两步，又停来。

        黎蔓哭着对他说：“仇铭，这次我真的要跟仇泽走了。”

        “佛说我悟，要留我在边，这好事算是撞到我上了，我就在佛脚日日磕求他闲来无事的时候，就给底那小托个梦，他要是敢对你不好，就让他夜夜梦到我这个老。”

        她被大雨淋得湿冷，拼命跑向他，时光却不断往后退。

        “小伍呐，你不我。”

        闻到雨湿的味，她就会想起那个雨夜，他抱着她说：

        一个眨的瞬间，她又被拉扯回了那个夏季，因为牌没玩得尽兴，摆着臭脸和仇泽发脾气。

        他抬起手，摸到伤，将嵌在肉里的弹挖来，握在手里。

        “心肝儿呐，你将你一生里最好的几年献给我，是我享了不该享的福气，所以老天一早就要我走。”

        冗长的黑暗里闪一光亮，恍惚间，黎蔓好像看见了仇铭。

        原来至始至终，他最心疼的是她这朵儿。

        打开盒，一支钢笔，笔上刻着“伍”，那字迹与黎蔓课本上的一般无二。

        现在大抵也是在怪她，让她困在回忆里不去，想起来的都是他的好。

        最后盒被他抛了河里，沉到底，带着年少悸动，一起没河底的淤泥。

        “我见到了那如来佛，他还问我后不后悔，我说怎么能不后悔，后悔当初没能对你再好一些，后悔辜负了你的真心，要是晓得我命数这么短，我就不该理那俗世。后来又一想，我要是一门心思的在你边享福，那老天怕是要让我走得更早……”

        “我天天盯着那小，却忘了给我的心肝儿求福，这你来了不该来的地方，我就该给你送回去……”

        他撑着黑伞一步一步走近她，最后停，朝她招手：

        朦胧间她看见仇泽满手的血，哭着看她，泪全落到她脸上：

怪的觉，控制不住地要坠，她像是一回到了仇铭中枪的那一瞬间，是雨夜，雨落到她脸上。又一拉扯回当，是寒冷的冬夜，疼到她要晕厥过去。

        “小伍不要，小伍……”

        她看见躲在门后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抓着一个黑绒盒，他一脸受伤，拳都要被他碎了。

        大雨之，他将她的花儿全搬到屋檐，撩着湿发，笑着和她说花儿沾不得骤雨。

        他笑得和煦，说好。牵起她的手，领着她走向光亮：

        “乖乖，过来。”

        她看见仇泽抱着她冲医院，扯着医生的领央求他们救她。

        若是他回来的再早一，赶在山洪之前，他能不能将笔送去，说他的年少时羞于开的意。

        “我就这样，一直想一直绕，想不明白又绕不清，不明白自己到底该不该后悔。后来我想明白了，一切不过都是命数。”

        怪她抛弃他太多次，他总喜在温存过后问这个问题。

        灵魂和肉在撕扯。

        “我已经把我的儿抱在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