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以衡一边说着一边又抱chu了一桶湿衣服,在阳台上晾起来。
“这个小懒鬼,又攒了这么多的衣服不洗,就要等着我回来给他洗……”
任密秋哽咽着,捂着嘴不敢哭chu声。
他抬yan望去,墙上贴满了两个人在一起的照片,桌上qing侣款的shui杯,连沙发上的靠枕都是成双成对的。
李以衡疑惑:“密秋,你怎么了?”
任密秋泣不成声:“为什么要救我啊?让我死在里面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他们都和我说季曜已经死了,正好我就可以去找他了……所以为什么要救我…”
李以衡站在阳台上gan到自己明明被阳光笼罩着却仍旧遍ti生寒。
啪嗒,啪嗒。
湿衣服滴着shui在地板上洇chu一滩shui渍。
啪嗒,啪嗒。
李以衡伸手在脸上摸到了自己的泪。
过于单薄的自欺欺人,连自己都骗不了。
“你走吧,我没事,慢慢会好的,你都能过去的坎,我有什么过不去的呢……”
任密秋拉住他,近乎恳求dao:“哥,我求求你……”
“我不会死。”他陷ru一种更深更重的绝望,“那场火灾不是意外……我还没有报仇,我怎么能死,我不能死。”
――
穿过静止的花和shui,生不得死不得。
日复一日,无休止折磨,向死而生。
“吴钦,我回来了。”
“吴钦,我要走了,在家好好等我。”
“吴钦,早安,午安,晚安。”
他不知dao要经历多少掩面痛哭的夜,才能平息这悲怆。
才能将所有来不及收藏的温nuan都rongjin骨血里。
才能将记忆堆上无法再chu2碰的gao地,不再去想起。
就这样,行尸走肉般的,
他不知疲倦地走过第三个chun夏。
他透支生命发了疯发了狠地想找chu背后那只cao2控他们命运的黑手,他最后抓住了那个纵火犯,在自己将他碎尸万段之前把他送jin了监狱。
法庭之上,他听到判决死刑那四个字后,笑的比哭都难看。
他清楚知dao他所能窥见的只冰山一角,真正的凶手仍旧在逍遥法外,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他学不会怎样跟自己和解,不知dao心kou的透风的窟窿该怎样去填满。
这场风尘仆仆的跋涉他一个人走得太累了,他想歇一歇。
这场shen不由己的聚散他一个人等得太久了,他想结束了。
午后肆意泛滥成灾的白光,
所有的无能为力都被抛之脑后,
天空翻涌着铅灰se的积雨云,
空旷的房间里,窗外大雨突至。
他手里有一个被大火烧灼到扭曲的小镜zi,那是吴钦留xia的东西,唯一没有被烧尽的东西。
他举起来,看见镜zi里的自己在笑。
咔哒,咔哒。
他闭上yan,想起曾经那些mei好的际遇。
过往所有匆匆,都在四分五裂,朝着一chu1奔涌而去。
如果有来生的话……
如果有来生,我想早dian遇见你。
如果有来生,就不要再错过了。
11
暑气闷re地蒸腾着,趴在苍翠树间的夏虫都偃旗息鼓地蔫儿着。
re,抓心挠肺的re,无休无止的re,可再re也比不上那梦魇中re,连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他是我的ai人。”
“吴钦,我放你走…”
“吴钦,我很想你。”
……呢喃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