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

他的白校服上沾染了灰尘和泥土，鞋底也黏着一圈脏泥，低着神不变地轻声问：“你觉得我脏吗？”

那一晚回家，他怕许遥峥事，在路上像个变态一样悄悄跟了许遥峥很久。

他听见掀翻桌椅的声响，听见许遥峥带着哭腔大声质问着：“到底为什么？你明明……明明是喜我的…”

原来人会心疼不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是真的会疼。

许遥峥有愤怒：“我问你跟着我什么？！”

许遥峥定定看着他没动，神里却分明是不相信。

许遥峥会对他笑，会空给他补课，甚至有时候兴了还会叫一两声阿匪。

陆匪就这样误打误撞成了自己心上人的朋友。

可那个人是怎么回答的，他说，觉得许遥峥脏。

所以他从来不怨。

【二】

“陆匪。”

许遥峥没听清，惊讶地重复了一遍：“土匪？”

陆匪如鲠在，自顾自地蹲`替他拍打着上的灰尘，说：“不脏，你不脏。”

陆匪：“……”

许遥峥转转悠悠地逮着一两只不时扑过来的萤火虫，抓了半天也没抓到什么，最后着气坐在小路边低低的草垛上，磕着脚底的湿泥，淡淡地说了一句：“看够了没有，还想藏到什么时候？”

陆匪：“……怕你一个人不安全。”

许遥峥又浅浅笑起来：“我喜男人，现在你觉得我脏吗？”

使之岁月，遥远而峥嵘，归了人间，不肯回。

许遥峥沿着寂静的小路走走停停，路边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麦的清香混着泥土的湿味沉沉降来的暮霭里，麦田尽连着天际，远正万家灯火通明。

许遥峥说：“你过来，看着我。”

许遥峥，漫不经心地问他：“我叫什么名字你知吗？”

许遥峥被拒绝的那天，陆匪无意撞见，站在门听到看到了整个过程。

萤火虫在许遥峥脸前飞舞，他抬看向陆匪，眉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俊，没有半遭受过侮辱的狼狈模样。

陆匪拧着嘴没不吱声，闷闷脑地不知该说什么。

我死我活，和你有关系么？

陆匪看着许遥峥脸上难以置信痛苦恍惚的神，真的想直接冲去打死那个让他难过的人渣。

命运在这一刻，像一看不见的线，他自己在这被死死缠绕着，而牵扯着的那却是一个遥遥无期的梦。

陆匪压了压唇角，慢吞吞地从树后挪了来，又慢吞吞地走到许遥峥面前，也不说话，而是低着慢慢张开手，许遥峥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闪着绿光的两只萤火虫从他手里打着旋飞来。

陆匪握紧了拳，看着他这副装的无所谓的模样，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狠狠剜了一刀。

过去，却没料到万径惊鸿一瞥，两人的视线隔着吵吵闹闹的人群蓦地一瞬相撞。

但是他不能，他没有资格，没有立场，而他更不能去伤许遥峥的自尊心。

可除此之外，许遥峥也给不了他更多了。

这场心动，从一开始就只是他一个人的事。

“你自己说，跟着我什么。”

许遥峥神微动，沉默了很久才又开问：“你叫什么名字？”

陆匪没办法只好解释起来：“陆上行舟的陆，我心匪石的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