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也是个魁梧之人，虬目狮腮，赤着膀，虽被小厮们围观喊打，却面不改，也不还手。

程月又向那赤膊汉问，“这位英雄，通豪杰之气，怎的与那帮没的不肖之厮混？”

行至半路，忽听院门外一片吵嚷，程月好奇，将来看闹。

程月瞪了她一，“举手之劳，救人于火，何不积些善德？”

汉面现愧，“某本良民，自幼习武，空有把力气，京寻个活计，不曾想丢了盘缠，本想赌上一两把赚个吃饭钱，谁知竟输得净。他们索要赌金不得，便动了手。”

每每问到湛洲两位公上，大公多是正而言，“夫妇乃五之首，岂可儿戏，才貌二者未可兼得，遑论复加贞静自持。倘或生了罅隙，休之则为不仁，彼时与其伤心，何不当初谨慎？”

二公落得轻便，只推说大哥未娶，自己不便早早收妻纳妾。

“欠债还钱，手即无理。”这汉字倒是憨直正义。

程月喝住众小厮，“夫人今日在后花园宴客，你们如此吵吵嚷嚷，成何统？一群人欺负一个，是甚么缘故？”

程月秀眉一蹙，“输了多少钱？”

小厮们一看是三小，立刻噤声住手，有一个上来答，“这汉输钱耍赖，被小的捉住，活该挨打。”

娟儿不语。

众人一见银钱，眉开笑，立刻一哄而散。

小厮们纷纷接茬，也有输这个一两的，也有输那个八文的，林林总总，不过十两来银。

周氏溺幼女，舍不得早早地让她嫁人。

早先不过是贪玩天，想着若是有了大嫂二嫂，哥哥们便没有什么空儿来陪自己耍，最近被她这两位兄长解了儿女之密，虽不曾明明白白知那些为夫妻之实，只自己跟湛洲两位公又近了一步。

张罗婚，就是打听程月可许了人家。

再看这三小从上翻了一翻，凑了一把碎银来，少说也有十二三两，散与众小厮，“快快拿了离了这里，吃酒斗钱随你们，图个乐，不许再找这位壮士麻烦！”

可是大哥哥自那日坏了她，紧着几天替她清洗药浴，再没跟她那之事。有时夜里又梦，醒了见那床单上好一片湿，也只能自己拿手指一解。

“英雄不是赢弱之躯，何不还手，白受那起小厮侮辱？”程月听他说懂些手，刚才却任人打骂，颇为疑惑。

只见十几个小厮围着个汉喊打，有人围观，有人拉扯他衣服，还有人施以拳脚，却无人上前劝解。

娟儿凑近低语，“姑娘理他作甚，估计不过是个泼老赖。”

过了这些日，髓知味的饥渴得紧，得不到疏解，只觉懒懒的，粽也没吃了几，去园里赏花也没得兴，推说上乏了，要回房歇息。

程月见她两位哥哥推脱亲事，心中自是惬意的。

“这几个小钱，惹得你们大节动手伤人的，知的是你们不懂规矩，不知的倒说我们秋府没个王法！”程月正训诫，小厮们各个低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