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个中滋味固然让人连忘返，但要一淡忘十几年来的辈分差别，着实也办不到。女郎忸怩了一阵，朝归元山庄挑了挑眉：「吴郎去办事，我们去拖住厉白薇。」

        「好。」

        吴征大呼小叫着追了去，烟雾弥散得足有数里远，他在烟雾中往来寻觅状，每当偏了方位，都有杀手现阻截，帮助他正确地追踪顾清鸣。别的不说，这组织能力让吴征拍案叫绝。也不知多少年严酷的训练，才能将这些杀手训练到这等地步。

        追着顾清鸣一路了烟雾，只见前方人影一闪钻山脚的树林里，吴征足生风也追了去。顾清鸣不知要引他去向何方，但吴征本不想跟着去。

        一树林，吴征也忽然没了踪迹，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待敌手反应过来时，翻遍了树林也找不到吴征的影。

        今日来归元山庄，原本就有了多手准备。刺客突袭是吴征没有想到的，但借此机会，未尝不是一个良机。冷月玦所言山庄见面正是此前约好的暗语，意即二女会去山庄稳住场面，吴征正好可脱办事。现他的目标，正是火虎堂总堂。祝家的探已将厉白薇现归元山庄的消息带到，火虎堂现必然里空虚，吴征要去的，正是厉白薇那间隐在书架里的密室。

        若没有暗香贼党在背后的支持，厉白薇绝不敢与吴府和昆仑派正面冲突。且吴征已猜得八九不离十，唯独缺乏证据，也不想放跑了这贼党。其实贼党也清楚吴征注意到了他们，双方都在互相试探，也互相以为诱饵。吴征甚至不敢动用吴府里最大的两位十二品手，因为那会直接吓跑贼党，这次机会一失，不知何时才会有剿灭贼党的时机。双方都在互相兵行险着，看谁才能持到最后，成为最后的赢家。

        吴征一路疾奔回镇海城，穿过城门，径直来到火虎堂西面的院墙边。上回踩过一次盘，路线已牢记于。火虎堂今日厉白薇行，也必然兴师动众，堂难免空虚。但吴征还是小心等待，厉白薇被拖在归元山庄，今日能不能回来还是两说，他有足够的时间。到了烈日近午，难免困倦之时才翻院墙。——夏季的午后最易犯困，厉白薇不在火虎堂，值守也难免懈怠。

        吴征轻车熟路，一路掩至中央堂，使开观风听雨。火虎堂的守卫虽严，又哪里挡得住他这位十二品之第一手？悄无声息地翻厉白薇的屋舍，吴征松了气。

        空的屋舍，却是火虎堂里绝对的权威地带。除了厉白薇或者得他本人许可，谁也不能来，谁也不敢来。吴征晃晃悠悠地翻了些案书信，席地而坐以免在窗纸上映人影，一目十行地速读一遍。

        都是火虎堂事宜，也无要事，以厉白薇事的机与谨慎，重要书信也不会随手留在案。一无所获，吴征起在书架上掏摸起来。书架第二排左起第十四本书常有动的痕迹，以倪妙筠若观火的光一就知这里有暗门。

        设在中枢之地的暗门，想也可知里有多么重要，也或许设有机关重重，危机步步。但想了解更多关于火虎堂与厉白薇的秘密，没有比这里更容易的地方。

        吴征书册，伸手掏摸了一阵，又掀开墙面上的一暗格，扳动机簧，果然书架向两侧分开，一暗门来。吴征闪，只见一条甬直通地底，零散的火光照幽影，仿佛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吴征扳动里面的机簧将暗门合上，放轻脚步顺着甬行去。

        暗门应是手匠人制作，机簧打造得分外巧，开关时居然悄无声息。吴征借着火光前行，功力也已提到了极限，甬先是坡，又平直地行了好一段，吴征计算起来足有半里路。在闹事里挖这样一条地殊非易事，一路行来居然没有半机关，似乎来到这里就能畅通无阻。

        看来这里不是什么藏宝之所，而仅仅是一秘密通。吴征并无半分失望，反倒对这条秘通向何方十分兴趣。说不定秘的尽，就是暗香零落的贼窝呢？

        吴征提起轻功放轻了脚步，就似一只灵猫。正行间，忽觉甬传来轻微的震颤。他一愕，眉间深锁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