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盘。一局棋局将终，老者深蹙双眉，正在苦思之中。老者对面并未坐人，居然是百无聊赖间正在自弈。

        “费老爷！”吴征收起苦笑，上前施礼。

        老者正是盛国国师，倪畅文的岳父，倪妙筠的外公，天第一手费鸿曦。见吴征前来，费鸿曦停了自弈，起拱手：“吴掌门，请坐请坐。”又朝后的费金言使个：“老夫与吴掌门叙叙话，金言，你去多取些好茶来。”

        “吴掌门，不是老夫闲事，实在是我那贤婿对他的宝贝女儿割舍不，非要央请老夫对吴掌门再考教一二。哎，我那外孙女儿也不易，从小背井离乡独自吃了不少苦。老夫一想也对，嫁人需得嫁好人家。哪，老夫这就来这件事，哈哈哈，吴掌门莫怪。”费鸿曦捋须大笑着。

        “该当如此！”吴征心中发苦面不变：“妙筠小是倪府的珍宝，岂有随便之理。”

        “吴掌门大气！”费鸿曦竖了竖大拇指，：“论武林份，老夫与吴掌门平起平坐。但论辈分年纪，老夫还是虚长了几岁，总不能以大欺小。这样吧，就请吴掌门题，只消

        赢过了老夫便作数。我那女婿也没话可说！吴掌门看怎么样？”

        “就依费老爷的意思。”不答应还能怎么样？倪妙筠终归还是人家的女儿，人家说了算。

        只是要赢过费鸿曦，简直比登天还难。比武功，吴征铁定不是对手。费鸿曦天第一手可是祝雅瞳都认可的，拼起命来说不准，光比武吴征必败无疑。

        比文才，费鸿曦也是了名的文武双全，一笔字写得龙飞凤舞，堪称大家。吴征自忖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莫不是要耍赖和他比比理公式，化学周期表，乘法诀表什么的……吴征了嘴角……

        “吴掌门，请题吧！”费鸿曦笑的。他固然极欣赏吴征这个年轻人，但也绝不会轻易放他过关。天底手不多，能切磋对双方都是好事，全力才是绝手之间的尊重。

        吴征冥思苦想，目光垂落，自然而然看见这场将尽的棋局。

        江南文风鼎盛，好对弈者不在少数。吴府搬来紫陵城之后，闲暇时家眷们也常常弈棋取乐，倪妙筠自己就是此手。吴征平日忙碌，对弈棋本也兴趣不太大。就是偶尔凑趣跟着看几盘几盘，稍稍也学了一些。

        前这局棋已到了最后。费鸿曦自弈到了这里，黑白两棋势均力敌，胜负只在半目之间，正互寻劫材争抢官，稍有差错便是满盘皆输。

        吴征见棋盘左角黑白棋绞杀在一。黑棋一个气，另有半个与白棋相生相克，白棋同样只有一个气，正与黑棋劫争这半个气。这里正是整个棋局争夺的关键之。黑棋想要守住此地，就要彻底将半目气据为己有才可活。白棋若失了这片地盘，终究会以半目告负。——无论是谁争夺失败，都再无回天之术，投认输便罢。

        吴征想了想：“晚辈斗胆，就与费老爷续这盘残局吧？”

        “吴掌门还善对弈？”费鸿曦惊喜，他自弈到此几成死局，正冥思苦想破解之方。但自弈就有这个局限，都是一个脑袋计算来的，无论想到什么妙招，另一个自己都有料敌机先的优势，提前应对。吴征既选了对弈，想来必有过人之，或可有睛妙笔破解，他长笑：“吴掌门执黑还是执白？”

        “该黑棋还是白棋了？”

        费鸿曦了嘴，狐疑；“黑棋。”棋力深者，本不必问这个问题。盘面上的况，若轮到白棋先落，黑棋已然是输了。吴征居然还问，莫不是一窍不通本看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