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3月9日

        【第四章・运筹】

        “哈～～gan1嘛？”电话那tou，是一个慵懒又cu犷的嗓音，一听就是睡觉中被吵醒。

        “那个，老谢，麻烦你老婆帮我个忙，给急诊药房开药的护士打个电话，我想开dian安眠药，忘带病历本了。”

        “不是，你咋还吃上安眠药了？你现在就在市医院了？”电话那tou的老谢有dian激动。

        “快到了……唉，压力太大，这段日zi断断续续地睡不着，就再买dian，就吃几天。”

        “我就说你晚上不对劲儿，那你记得都开什么药，什么剂量吗？不行我老婆给你开。”

        “记着呢。”

        “那你等会儿啊……起来，别睡了，老程让你帮个忙……嘟。”

        程莱挂掉手机，回shen走向太平间门kou，门kou旁泣不成声的中年女人，是他的姑姑程梅。

        程梅见除了程莱四chu1无人，便拭去yan泪，谨慎地问：“小莱，到底怎么回事？你岳母她hanhan糊糊，什么都不说，juti的来龙去脉让我问你。你姑父不在，赶紧告诉我。”

        “呵，她哪有脸说……就是今天，我爸和……江诗彤，嗯，正好被捉奸在床。我妈应该是被这两个奸夫淫妇气死的，我爸，被儿zi和亲家公亲家母当场捉奸，羞愧自杀。”程莱简短截说，听得程梅一愣一愣。

        程梅略一思索，便觉得此事不对，拉着程莱连忙问：“你跟她爸她妈一起碰到的？怎么就这么巧？”

        “姑姑……有些事不要问那么多，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他盯着程梅，冷漠地说chu这句话，好像死去的人不是父母，是毫不相gan1的外人。

        程梅一愣，惊愕地颤抖着嘴唇。她曾经听过程莱愤怒疯狂xia的胡话，类似“哪天xia药一家zi都死了，一了百了”诸如此类。她知dao这都是胡言乱语，所以一直在劝解，开导侄zi。可是现在她越想心越慌，她是看着程莱长大的，比他父母都了解他，但今天却如此陌生。她试探地问：“小莱……他们好歹是你爸妈，你不会……”

        “我没有……我知dao您在想什么。”程莱看向姑姑，冷冷地打断她说话。

        在氛围阴冷的太平间的浸染xia，程莱如三九的寒冰一般冷漠无qing，yan镜片xia一抹寒光一闪而逝。程梅看不清他的yan神，但一种不详的预gan油然而生――兄嫂的死，或多或少都跟侄zi有关系。

        “我已经哭过了，yan泪……gan1了。他们去世，我不好受，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程梅尽guan理解程莱，但世界上没有真正的gan同shen受，在她的认知里，父母或许有错，但虎毒不shizi，父母多少ai孩zi的，于是劝dao：“他们至少也是ai你的，你不要太偏激了。”

        “姑，你说这话太可笑了。ai我，从来不在乎我的gan受；ai我，从小到大一直否定我；ai我，就zuochu这种xia作的事qing伤害我？”

        侄zi的控诉让程梅一时语sai，只好无奈地长叹。因为这都是事实，在江诗彤这件事上，自己哥哥实在是个混dan，连儿媳妇都要染指。

        “我不否认他们对我的养育，或许，至少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们是ai我的。只不过他们的ai，一直在伤害我，而我，不会选择原谅。”

        “小莱啊，姑姑也不劝你什么了，只求你别钻niu角尖，你爸妈都没了，再恨他们也没有用了。他们终归是你父母，我希望你有天能放xia怨恨，别带着仇恨过一辈zi。”程梅不敢多劝，只能叮嘱shen边这个冷漠到反常的大侄zi。

        “呵，我连怨恨的人都没了……我突然觉得我爸ting狠的，连让我报复的机会都没有，说没就没了。”程莱自嘲地笑dao。

        “唉……那你接xia来打算怎么办？”程梅问。

        程莱不回答，只是默默地把姑姑送到大厅门kou，门外，姑父已经把车停好，准备接程梅回家。

        安wei的话，姑父已经说了很多，但他多少有dian奇怪。这个侄zi虽然没怎么哭，但也不是那种亲人突然死亡的错愕，反应不及的状态……侄zi好像很冷静，很自然就接受了这个突发qing况。

        反正就是很奇怪，但他也没想太多，他从妻zi了解到侄zi与哥哥嫂zi之间关系不是很好，理解是不能理解，不过他也不想多问了。现在他要zuo的，就是全力帮着侄zi和妻zichu1理哥嫂的后事。

        “小莱啊，事已至此，往前看吧。”姑父拍拍程莱肩膀，语重心长地劝weidao。

        程莱diandiantou，把他们送上车，叮嘱姑父雪天慢dian开。可程梅伸chu车窗，一直拉着程莱的手不放，她怎么想怎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