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东家并没有给他机会——「行了，行了，」陈晨抬面向招待：「就XO

        吧，轩尼诗。」

        「你俩呢？」他指的是两位女士。

        「不知啊。」大女撇撇嘴，了。陈瑶瞥我一，没说话。

        「把我那瓶大拉菲拿过来吧，再来两个大果盘。」就在招待拉住门把手时，

        这老乡又说：「还有半盒大卫杜夫，一起拿过来。」说完这句话，他便放酒杯，

        到了沙发上。很显然，一说这么多话有过于消耗力了。

        女经理过来时终于打开了歌系统——说来奇怪，大家好像都忘了来这儿的

        目的，一个个要么闭不言，要么东拉西扯（比如李俊奇，一个劲给我老崔怎

        么怎么），竟没一个人想着唱歌。仨招待跑了两趟才把东西上齐了。女经理

        紧随第二波招待而来，门第一句话是：「都不见你来啊。」很亲切，笑容如簌

        簌掉落的花粉。

        「我倒是想来。」陈晨依旧在沙发上。

        「哟，咋地，你伯伯还能吃了你？」这句是平海话，相当地。我不由多瞅

        了她两。此人大概三四十岁，白衬衣西装，鹅脸俏生生的，微黄卷发非常

        短——可以说在现实生活中，我从未见过女留这么短的发型，除了尼姑。材

        还不错，不太吧，也有腰有屁。这会儿趴在晶显示上，更是圆

        的，分外惹。于是李俊奇啪地在上面来了一巴掌。「王八，当女朋友的面也

        敢这样，再你妈乱来，老娘找李红旗削死你个儿！」她对着李俊奇就是两巴

        掌，再大力兴许能把后者的背给拍直了。李俊奇呵呵呵的，大女倒完全无所

        谓，已经对着摸屏起歌来。

        如此彩的好戏也只是引东家瞟了两，然后他坐起来，上了一支雪茄。

        我猜这就是「大卫杜夫」——虽然在我看来怎么看怎么像半截烤糊的鞭。很快，

        他把烟盒推了过来，但我指指咙谢绝了。陈晨也没说啥，一边吞云吐雾，一边

        把玩起手里的打火机来。这个火机倒很一般，也不是啥牌，几十块钱吧，只不

        过他那上面有个全东洋女。「开喝吧？」他把火机揣兜里，摆开三个矮脚杯，

        随后就拎起了那瓶轩尼诗。

        李俊奇还在呵呵呵，拽着女经理的手，结都一上一的。

        「行了，你鸡巴还喝不喝？」陈晨不满地撇了脑袋。

        于是李俊奇就不再呵呵呵了。他也摆上三个矮脚杯，拧开了冰桶：「就着

        冰喝，」这货满脸通红，笑意尚未褪去，「味

        更纯正。」

        女经理也是红霞满面，整理了好半晌衣服，然后说：「咦，刚那谁说你带了

        个老熟人过来，人嘞？」

        陈晨没搭茬，而是问：「你要不要也来一杯？」「切。」女经理在陈晨肩上

        扇了一巴掌就扭了去。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屁似是了些许。就在陈晨把酒

        杯推过来的一刹那，我猛然发现他左手腕上有两暗红的疤痕——「丫」字开

        又河般地交汇到了一起。搞不好为什么，我不受控制地就了一。

        白兰地我喝过，在小舅那儿、在大学城饭店、在平海的那些平价酒店里。但

        轩尼诗XO还是在范家祖宅聚会上纯饮过一次陈年珍藏，甜、酸，后来有苦，

        接来就是辣。黏糊糊地在咙里裹上一团，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醇厚吧。学着他

        俩的方法加冰尝了尝，也没品什么好来。当然，我得承认，并不比青岛差。而

        此时陈瑶扭过脸来：「给你挑了好几首歌儿，一会儿好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