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应该没有什么稀罕的材料吧？」北接着问。

        「是没有稀罕的材料，可那也是材料啊。」中村康二搓着双手，悻悻的说。

        北明白了，这家伙手里连这钱都没了，那还生产个屁啊！

        「那算啦，」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厌烦，北站起，说，「我再到别

        试试。」

        「不，先生。」见他起要走，中村康二膝盖一，咕咚一声就跪在了

        地上，他满脸哀求的说，「这并不需要太多钱，您只需要稍稍支付一笔不超过

        ５０万日元的资金，我就能把这个样品来。先生，请您把这个机会留给

        我，求求您！」

        这么一个满脸皱纹的老，竟然说哭就哭，而且一哭泪鼻涕就都来了，

        北甚至亲看到一个硕大的鼻涕泡从他鼻参差的鼻孔里来，啪的一声

        破掉。

        像这种中村康二这样的人，北不会去欺辱他，但却也不会去可怜他，天

        底可怜的人多了，他又不是耶稣，哪来那么多的善心？再说啦，也没见耶稣可

        怜过谁啊。

        脚不停，北绕过茶几，径直朝会客室的门走去，快走到门了，才

        察觉到真田佳溆没有跟上来。

        「五十万日元，我借给他，」见北扭看过来，真田佳溆嘴唇动了动，

        说，「你能不能考虑把这个机会留给他？」

        「对，我可以借，我可以借，不不不，我一定还，一定还，还双倍！」中村

        康二就像是抓到了一救命稻草，跪在地上膝行两步，连声说。

        「你确定要借给他？」北看了他一，又扭看向真田佳溆，唇角了

        ，说，「听到他说什么了？一定还，而且还双倍，在我看来，凡是借钱时这

        么说的人，一般都不会把钱还给你的。而且……」

        随手朝周围一指，他又补充一句：「你也看到这里的样了，你觉得，这真

        是个值得选择的商业伙伴吗？」

        「我父亲当年也是这样的，可惜，没人肯给他一个机会。」真田佳溆拢了拢

        脸侧的一缕碎发，说。

        北一怔，随即了然的，他又看了中村康二一，什么话都没说，

        转回到沙发前坐。

        「中村先生，５０万日元，我借给你，」真田佳溆说，「我也不需要你还

        什么双倍，只希望你能把合同时交付，如果到期不能完成的话，谁都救不了你

        了。」

        「我知，我知，」中村康二连连，「我一定完成，一定期完成。」

        真田佳溆咬了咬嘴唇，从公文包里掏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他，说：

        「你看一，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签上字好了。」

        中村康二将合同接过去，看都不带看的，就那么急匆匆找到需要他签字的地

        方，将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北瞅着他，见他这么草率的签了字，禁不住摇摇，又扭看了真田佳

        溆一。

        不细看合同，就这么草率的签字，表现来的可不仅仅是什么所谓的诚意，

        同时，还透来了一份危险——他本没打算履约。

        当然，在这个时候北是不会多嘴的，这家伙是赤本介绍的，将来他不履

        约，赤本自然会找他麻烦。

        北是真的不看好中村康二这个人，不是因为别的，就因为这个人的脊梁

        骨已经被打断了，整

        个人都废了。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是要脸的，不是借贷也好，履约合同也罢，一切

        人与人之间的互信，都是建立在双方都还要脸，都还想起腰杆人的前提的。

        像中村康二这种人，他或许很可怜，但脊梁骨断了，也就意味着他上存在着各

        种失信的风险，他就这么一个直不起腰来的人了，除了死他，别人已经找不到

        制裁他失信的手段了，谁还敢信任他？

        说实在的，真田借他五十万，他拿去赌，拿去嫖怎么办？合同到期，他自然

        会有一万个理由等着你，你能拿他怎么办？

        死他不值得，打他骂他他不在乎，送他去坐牢他说不定更兴，怎么整？

        不过，北也不会阻止真田佳溆，她既然同心泛滥，那就让她吃一堑长

        一智好了。

        合同签完，北又让中村康二带着他在厂里转了一圈，还好，那些生产车

        间收拾的还算净，一些必要的设备也还能运转，只不过却看不到半个工人的影

        。用中村康二自己的话说，他的工厂已经停止运转两周了，主要就是开不工

        资去，工人都准备起诉他了。

        工厂也不是很大，没用二十分钟就转了一圈，北也没说什么，直接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