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样，如此多礼，不如放松。你忘了我们在玉门外豪饮放歌之事了？”“令……”看着她那不拘小节的笑意，我一时间也被逗乐，气氛也随之轻松起来，“大笑，大笑，还大笑——”“——刀砍东风，与我何有哉！”已经不知是何时的年月，我从梦中醒来。广大辽阔的旷野一望不到边，甚至瞧不见来往的人影。北方的冷风拂着脸颊，将河如玉带一般弯曲。远的群山交错在一起，满是一片凄惨的景象。炎家烟尘在西北，炎将辞家破残贼。转瞬间，原野上涌现了数不尽的旗帜，全副武装的士兵从烟尘中浮现，漫天都是喊杀的号角与鼓的敲打。远方，风不度的玉门城巍峨耸立，横亘在大漠中，犹如石铸的巨人。摐金伐鼓榆关，旌旆逶迤碣石间。大炎的兵从远的草甸中倾巢而，城楼挑灯，见证着城楼的厮杀。其中的我虽不曾呼炎军威武之词，却又不得不为求存而剑，与无数的士兵们共同退——战场上，不分贵贱嫡庶，唯有厮杀，唯有与叫不名字的低手厮杀。杀气三时作阵云，寒声一夜传刁斗。我手中的那把西方技艺铸造的手半剑，与炎国将士们的兵是那么不同，然而无论沙场在何，死伤终归还是这么惨烈。一夜将过半，步行鏖战一夜的我已经不知边倒了多少人，大漠仿佛化作了枯骨的坟冢与兵的堆砌，加以血与肉的缀，便成了这战场的余景。夜风呼啸，沙尘轻舞，草木凋零，冷意犹如降了冰雪的清晨，空中划过的鸿雁也不曾停留，远方的野兽亦不敢接近。半夜的厮杀令我心皆到疲倦，见战斗已毕，我的便酥来，坐到了这片沙尘之中，急切地呼着。

        相看白刃血纷纷，死节从来岂顾勋？当我抬仰望着大漠中澄澈的星空时，边却响起了有些沉重的声响：“来喝一杯吗？友人？”抬手望去，见的是那位英姿飒的女。她一手提血染的长剑，一手拎着葫芦的酒壶，背后还背着一盏灯，莫不无奈地环视着这片残存的战场。我也并不客气，从她手中接过了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令我那倦乏的神登时清醒不少。见我喝酒，那女似乎格外兴，举杯一笑：“满酹杯中，天共余愁。既同为戍边之人，唤我令便好。”“我本不该在此地。”我笑一声，轻轻地咳嗽了一，“只是，此确实曾为从军之躯，亦遍历数战，谋得过一官半职，居百之位。今日来到这战场，倒也是合合理。”“哦……有趣！兵戈伐谋，千古不易。这战场未尽，一时半会儿你只怕是回不去的了。虽说不知沙场埋恨何时绝，累得你在此地受罪，不过既来之则安之，今天就着这漫天繁星，瀚海阑，不如就在这战场上把酒言，作竟夕之谈，倒也是不可多得的乐趣。不知你意如何，这位友人？”令淡然一笑，卷起尾巴，盘坐，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乐呵呵地举起了酒壶。想到自己一时半会儿似乎也没办法从此地离开，我也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答：“你倒是个怪人，在战场之上竟然也有这种闲逸致……我没有炎国名字，本名有些长，又了个博士衔，大家都叫我‘迪蒙博士’，你若不介意，便这么叫就好——这位，令小？却不知你想要聊些什么？”“不必如此见外！见我令就好。”就像是找到了知音一般，令又为我倒了一杯酒，豪快地递了过来，“你方才说，自己也是历战之躯，不如倒给我讲讲，异域的战争故事，叫我也听听那些折戟沉沙、壮志未酬之事？”“那么，我便失礼了。这番先是要讲的，是卡西米尔的一位骑士……”我本不愿轻易谈论自己的过去，然而细细想来，这大概也不过是梦境之间，不妨借此机会，向前这位令倾诉心的烦闷。话语之间，略去了细枝末节，我将自己经历过的不知多少场战斗娓娓来，从格罗茨的烽火到克拉沙瓦的日落，从卡兹尔的狼烟到切尔诺伯格的残阳，无所不言，又发些慨；而令则一边举起酒杯畅饮，一边倾听，时不时晃着尾巴，以表快乐之意。待到我终于燥之时，她便顺势接过了话茬，又像是低回婉转，又像是放声歌唱，罗列早已沦为古文的诗词赋，半真半假间，将古时与现代的时迹说与我听。言谈间我了解到，她此番在炎国的玉门，乃是为兄长代为戍边，如今已历经多年。而这女人的好，便是对酒当唱词，笑人生几何。“是的，我去过许多地方……起初是在江南。那里酒甜得很，金玉珍、花草鸣虫，曲觞，风人好生有趣。只是年复一年，人换了几代，事还是那些事，是的，但小桥，逝者如斯，总让我怅然若失。一次偶然，大哥教我用剑，我便说了心中的向往，大哥便是在那时，劝我去玉门。如今，我便目睹此此景——大漠起长烟，孤城听征鼓。将士们，他们糙的脸，他们各异的乡音，他们在死战前夜，笛声起时望乡的神，都已被吞噬。谁言将军有死志，故垒新柳年年生。”说罢，她似乎终于到渴了一般，往自己的酒杯里再一次满上，还不忘给我添，仿佛那酒葫芦里有着取不尽的琼浆。“我听闻炎国有古语曰：‘兵者不祥之，圣人不得已而用之’。遍历史书，古时梦魇可汗余九次侵边，炎武厉帝举兵北伐，虽破北蛮巢，然后却好大喜功，擅动刀兵，数次征，国库十不存一，百姓怨声载，国力一时衰微——虽忘战必危，然好战必亡。”我饮了一酒，腔里已经渐渐适应了那有些呛鼻的味，沉声。“那位武厉帝，折戟沉沙，壮志未酬！不经历战争之人，岂能察战争不易啊？长河千嶂，大荒孤城，历历在目，你我相聚于此，与其凄凄惨惨戚戚，不妨饮酒作歌，谈些诗词歌赋，何等快乐？”是不是终归不喜这有些让人烦闷的话题呢？令面带笑吞，甚至用尾巴拍了拍我，豪饮一杯，朗声。“歌，诗歌啊。我本来也想个文学家，或者是科学家。然而世如此，命运又怎么能轻易被自己把控呢？”我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喟叹着，“你既然提到诗词歌赋，这便叫我叹了。我虽非饱读经书，但也通文墨，然则遍观当今世界，西方的新诗、散文也好，东方的歌赋、也罢，其优不能说毫不存在，至少也可以说是乏善可陈。心选作的诗文，弃之如敝履；胡诌乱之杂文，用之若宝。就说炎国北边的乌萨斯吧，该国北接极地，生活苦寒，诞了不少好诗人；然则近年来的诗文，全是什么‘哎哟哎哟，她不理我，我要死了’、‘我只会心疼吾’再或是‘我的心！我的心！她命中了我的心！’之类全无调理、毫不雕琢之，反倒却大受迎，万人抢购，仿佛不哀怨两声‘我要死了’便挤不上社会般，何等可笑！”“诗词歌赋，虽然各不相同，却又有相通之。”那逍遥的女人举杯，然后抬手，又倒满一杯，“可惜如今的人呐，大都耐不，听一首曲，读一首诗，我倒是不以为然，就是苦了些当今文人——你也是如此想的罢？有是，凭栏望火，不知其，唯有同之人，方能直抒臆，酣畅淋漓。”言毕，令站起，将杯中一饮而尽，笑：“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