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南钰，虽然失去平日那自信人的气魄，却更温和清了些。如果他能总是这样笑着，或许自己也不会再觉得他的脾气阴晴莫测了吧？

空城花(20)

此刻，心纵有挣扎和罪恶，他却绝不愿因小失大，徒然让自己後悔！

「好。」怎麽突然向她要簪？南钰把玉簪借给她这麽久，还从没主动向她要回来过。郑思霏虽觉得奇怪，但还是摸玉簪，乖顺地开门，把簪递给站在门外的南钰，随他走前庭。

半个时辰後，郑思霏听见自己的房门被人轻声叩起。

其实，郑思霏很想问清楚今天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也想知降神和邵峰两人怎麽了；然而，她了解南钰的脾，他肯说时自然会跟她说，不肯说时便是一语不发，於是，她只是随手拨了拨园中垂柳，轻：「钰哥哥想跟我聊什麽？」

「是，沉叔教训的是。二虎相争之计，还请赐教，阿钰洗耳恭听。」

「没什麽，见今晚月好，想和你散散步。」今晚的南钰有些奇怪，掌中把玩着玉簪，若有所思，但又显然不打算向她说明；他不久前还在发脾气，现在的微笑却彷佛蒙着一层秘密，淡淡然的看不真切，还隐约带茫惑犹豫之。

「小思，是我。时辰不早了，沉叔说他不想惊扰你，就先走了。」是南钰。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郁不乐：「不过，我见你灯亮着……还没睡吧？你把我的簪拿来，咱们聊聊好吗？」

这样的事，要不要跟钰哥哥谈？

南钰冷静了。他全然领悟了一件事──在这条实现鸿图钜业的路上，不可能顺遂，也不可能平安；往後，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岔该选择！南钰晓得，迟疑不决，会让良机稍纵即逝。

南钰的话让郑思霏心念一动，她想起了白天的事，严留仙给了她的那个看似简单明确，实则陷阱重重的选择。

听到南沉狠绝的指责，南钰微震，反而冷静了。

「嗯？」南钰这才恍然自己心事重重，竟走了神，急忙放脱手中绿绦，一双凤眸略带窘促，与平日的锐利真是

疾言厉：「这计，无论你用不用，总之我现在是说给你听，说完，我该的事便也到此，我从小看大的南少爷，豪万丈，是个能大事的主，哪曾胆怯？若连这件事你都不到，往後毋须再认我为叔为师了，南沉不过区区一个乌衣伍长，承担不起！」

「没什麽！」南钰握住簪的手一紧，急瞥了郑思霏一，又迅速避开她的视线，随手住一枝飘到前的恼人拂柳，低声：「我──小思，我问你，若是有些事让你犹豫不决，又不得不，你怎麽办？」

郑思霏回给他一抹抚的笑，清甜生颊。「钰哥哥今日不太一样，有什麽事不想跟我说吗？」

郑思霏还在犹豫，角已瞥见南钰一边等她回答，一边在不自觉间把掌心的柳枝拧一碎香，显然是他自己心不知为何事而困扰，现在大概不适合向他说起醉华阴的事。於是，她扯住南钰手里的那细柳，轻轻拉动：「钰哥哥，你先放手，咱们再谈吧？它都要被你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