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已被搀擂台降神形一晃，他还没穿上衣裳，靠得近的人便清楚看见降神背上那从左肩直绵延到右腰侧的浅粉疤痕，连一疮痂也看不到，极不显，像是已痊癒了好几日！

不偏不倚，正中心。

这样到底算是谁赢？

台上台，合奏同声相应的砰然巨响。

降神蹶倒跪地，膝厚木板应声碎裂；谭中岳重重撞翻台赌桌，筹码现银散落满地。

「你落地了。无名帖，」降神血尽失的菱唇微歙，极透澈的一双正对着谭中岳的方向，却一时无法聚焦，气息几如游丝：「是我的。」

人籁死寂。

剧烈的痛楚直窜脑门，降神前一阵晕黑，气血翻腾，早已来不及後悔了，他只牢牢记得自己必须站在台上，对手，他才能换到那件东西！

跪落台上的降神听到谭中岳认输，便不再理会任何人、任何杂音，只是略一颔首，双眸半阖，朝着上台来搀扶自己的属细声吩咐：「收了无名帖，叫胡事过来主持场。把我的衣裳和臂环拿来，送我回房！宣布去，今日不会再开擂台了。若有谈不拢的价，价差一律由我……赔……」

谭中岳纵而起，左手住自己仍在隐隐作痛的右脇，虽然上没有致命重伤，他的脸却和降神一样苍白。

披着外袍、臂上回银

「你看！他背上！确实有伤痕，只是，只是……才两天，怎麽就已经完全收了……」几个迟疑万分的窃窃私语再次响起，这回，惊慌叹服远远大过质疑。

是上那片死印已开始发紫，真容秀逸得惊人、却也苍白得惊人的降神；还是先摔擂台，却能实践豪语、一举摘掉降神面的谭中岳？

双目一时视力骤失，降神看不见谭中岳脸上急速逝的惊诧疑问，只是继续欺过去，发肘将对手挫擂台；谭中岳失去平衡，向後跌去的同时，竭尽最後的力量探掌，试图捉住任何一件事，掌缘猛然向降神的脸，指甲锐光割过，降神脸上的金属薄面竟一分为二，随着谭中岳的跌势翩然飞台去。

「对，那帖是你的了。」谭中岳伸自己指尖着钢锐甲的右手，紧紧攒住降神已破成两半的面：「我事先便了钢爪，却让你认为我赤手空拳！多谢你，明明一开始发现了，却没有破；明明有机会对我杀手，却饶我一命……我相信你确然是武功人一等，必不是在擂台上暗动手脚。」

睛，便这样睁睁看见谭中岳即将落地，降神上却乍现一枚血殷殷的残狠掌印──

别人看不来，谭中岳自己却清清楚楚，是他输了！而且，他心雪亮清楚──前这个看起来几乎未过二十五岁的俊青年，在紧要关收手放脱自己一条命。这世上，居然有一个显然比自己还年轻的人，武艺造诣远胜於他！

谭中岳的声音不轻不重，却恰好传遍室，一个最不可能为降神辩驳的人，居然坦承自己施了小手段设计降神！几句话一，场中众人再次乱了套，纷纷揣测擂台上那个面已落，面容朗秀逾常的青年，究竟是不是个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