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期从未如此深刻地受到前这个青年不仅仅是和她有过纠葛的曾经的青梅竹，更是数万年来凌驾于整座天庭十方世界，凌驾于所有人之上的至神。

这一世曾被消除的等级压制让她差忘记了面对至神时该有的敬畏，此时此刻它们全翻涌上来冲击心，激烈到谢期全忽冷忽，前阵阵发黑。

她的脊背不堪重负地微微弯起：“您何必呢，我们相的时间在您的生命中本不值一提，您为什么非要一个结果，这样毫无意义。”

“你说得对，一用都没有，也许我的确是执念太深，也许我早就不再你，只是过去的遗憾错过让我不甘心。对这种圆满的追求早就让我忽略你变成了什么样的人了，但是你不能把我的心意和尊严踩在脚底后一走了之。”白行之的声音很温柔，但说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和谢期之间拉开一段长长的距离，他心里面不好受，却又升腾起一种隐秘的，撕裂般的快意，“所幸，相比较无能为力的人类，我拥有控制他人的能力也拥有这种权力。阿期，别反抗我，你知这样没用。”

他要把自己的全推翻，全撕碎，不断地伤害那个伤害过他的人，以此让搅成一团的心脏舒畅些，即使只是短暂的，虚假的畅快。

而他之所以可以肆无忌惮随心所，是因为他是至神。天亲生，至无上。

怀利，杀心自起。

居位，不怒自威。

至神们的宽和是因为不和小人计较，洁自好是因为目无尘，他们在云巅凛冽孤了数万年，然后被谢期拽了红尘。

从此神不是神，人不是人，世又世，灵台清明复蒙昧，肝寸断。

白行之轻轻笑了笑，抬手想摸谢期低的眉，却说：“阿期，你总得付什么，才能让你的所得名正言顺。我们都可怜，但是上都有不被同的理由。你就不该遇见我的，但是遇见我以后，你也只能和我在一起。”

谢期却条件反想后退一步。

第五警局的扫地阿姨很勤劳，每天把地砖得锃光瓦亮光可鉴人，此刻这拐角地上散落着纸张，谢期脚跟一动，脚的纸张和地砖间的摩力被降到最低，于是她脚一歪，后心一沉，差仰面摔倒。

短促的惊叫发来之前，谢期还没来得及伸手攀住墙角，白行之就猛地伸手揽住了谢期的后肩，力两厢抵消，谢期就这么被白行之在了墙上。

后背贴着凉凉的墙，谢期瑟缩了一，意识抬，却对上了白行之的睛。

那一瞬间他的睛微微睁大，眉尖皱起，无法掩饰的关心冲淡了他原本的冰冷讥诮。

因而也冲淡了那份刻意的等级压制。

很多事本不需要花时间去想，想的越多越会让对方回过神反击，谢期在上等级压制淡去的那一刻主动环上了白行之的腰，脸埋他的怀里，放语气：“对不起，行之。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害怕。”

白行之一动不动。

谢期收紧力，脸蹭着他前的扣：“我真的知错了，我们在一起吧，我不和你吵架了。行之，对不起，对不起。”

她只在第一劫时用这样的语气和白行之说话，白行之恍惚想起，那是他们第一次，少男少女对此一窍不通，摸索试探时两个人都很痛，完以后谢期忽然就哭了，就这样哭着不断和白行之歉，白行之问她在歉什么，谢期红着眶说：“让你碰我，真的对不起啊。我没资格的。”

可是到底谁没资格？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白行之垂看着谢期的，即使在歉，她也没有让他看见自己的表，那个满心满着白行之的谢期已经被抛弃在了时光里，就像被打碎的镜再也无法复原。

“谢期，你告诉我，你现在说的话里哪些是真的？”白行之开了，声音哑的厉害。

谢期一愣，抬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