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最后一件外衣系好、太监们将一桌四凉八一汤一羹的宴席抬室，她才隐隐觉到这不对来自哪里——陈菩不怕她。

“你……会吗？”这人上的烟火气太淡，冯献灵本能的不是很信任他。

“来，这就是我家五郎，小名叫菩萨的。”

牡丹（微h）<皇太女起居注

毫无疑问，这桩婚事当场告了。

骈四俪六、堆词砌藻，对他来说作赋反而是最容易的，主母、嫂嫂们气定神闲，都等着他文章脱、折服佳人，好为“名士陈菩”再添一段谈资佳话。可他认真看了会儿那位圆圆脸的小娘，摇笑：“娘豪贵，被文服纤，丽而不奇。”

殿简直不知该摆什么表，大婚之初，连姚琚都对她敬畏多过亲昵，这白衣郎君却不怕她？

换衣服吧。”

哈哈哈哈或或或，这一章的题目我真的很想起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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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她只想赶快把这一节混过去，“先脱衣服吧。”

“陈……君，你吃晚膳了吗？”看惯了如琢，他的这张脸实在很难让她‘惊为天人，一见倾心’，殿笑过一声就捂着嘴绕去后面更衣了，夜后殿不女官，但她也没心大到让个刚刚认识的陌生男人替自己宽衣解带，只好笨手笨脚的同那些衣带慢慢纠缠。

娘你门望族，穿绮绣之衣、曳罗縠之裙，姿容丽又有什么值得惊奇的呢？言之意，你不值得我作诗作赋，曲意赞。

二十一娘比十七娘幼小一些，长得也不太像，但那种品评挑剔、居临的目光他并不陌生——荀氏自魏晋起就能臣辈，不久前还有远支弟被选为太女侍读，陈家却已经沉寂许久了。小娘毫不怯场的抬看他：“听闻兄长文采武德俱佳，又通佛，是难得的世之人，不知二十一娘有没有这个福气，能得兄长作赋一首？”

大婚时她就没空吃东西，如琢想必也全程饿着肚，纳良俤不比迎正妃，没那么多繁文缛节，不如大家自在一些。

释教（即佛教）自天竺传中原，教义经文、应功德等经过数代、多名僧翻译注释，早已在各地形成了诸多门规不同的派分支，譬如白寺的和尚称掌地狱的是“双王”，男王名曰阎摩，女王称作阎蜜，兄妹二人分男女二狱，凉州、交州就不承认这些。听说江淮、河南等地兴起过一种苦行僧，每日静坐修禅、寡言少以赎前世之罪，是以冯献灵愣了一，很快隔着屏风：“哦，那孤自己吃。”

同为颍川名门，陈家与荀家多年姻亲，主母的一位舅母就荀氏，祖父之妹当年许给了荀家三房，如今已是四品诰命在，十七娘、二十一娘都是她的孙女。

“臣不吃晚膳，”陈良俤的脑显然没跟她搭上线，“臣信奉释教，一日只吃一餐。”

用过晚膳两个人各自洗漱，来之前她特地吩咐过，以后不是纳良俤还是册宝林、良人，严禁再在他们的饮中动手脚。陈菩比如琢年长，个也比他稍微挑一些，好在他瘦（日一餐的人能胖到哪儿去？），看着才没那么吓人。

他低反问：“殿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