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献灵铺开纸笔，将近支宗室家的女儿凭记忆一一列举：“无事，你困了就先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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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里安静来，鄯思归饮罢杯中残酒，起唱：“万里至神都，花好夜宴时。当歌聊自饮，对酒劝乡音。明月照金杯，与君发三愿——”

她没否认：“母皇嗣不丰，亲生公主和番未免惹人非议，当年文成公主降，嫁的可是如日中天的吐蕃。”写了划划了写，不知不觉间袖染上了一墨香，冯献灵浑然不觉，轻声叹，“何况元元生恣意，束手束脚的日只怕一天都过不去。”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你觉得今天那位安息王会喜什么样的女郎？”

联姻之事暂时还没有摆到台面上来，母皇甚至没有亲自见一见鄯思归，说她不该如此心急，可那隐秘的不安始终徘徊不去，一旦决定兵，联姻就是板上钉钉的事——两国结盟，一切承诺、条约、保证都比不上婚姻来的可靠，还有什么能比一任安息国主上有冯周皇室的血更令人安心？

……三愿临老时，仍与君相见？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对，在座都是周室贵戚，他一个番遗孤，如果侥幸复国成功，这一辈都不会再踏神都城（哪有国主擅离王都的理？有事也只会派遣使臣），想与谁相见？

宴罢<皇太女起居注(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

偷瞄了一，被殿风一扫，乖乖低吃菜了。

姚琚披衣榻，扫了一她笔的两列人名：“殿是担心淮阳公主会远嫁和亲？”

“怎么了？”今夜姚琚喝多了酒，他又脸薄，一喝就脸红，拿了本书侧卧在榻上，只肯用背对着她。

宴罢<皇太女起居注(三缺嘤嘤嘤)｜PO18臉紅心宴罢

“……我也不知，”看着那页团团糊糊的白纸，殿羞耻又为难，“既不能太招他讨厌，教他连碰都不想碰一；也不能太招他喜，万一夫妻相得、深义重，忘了故国就糟……呀！”

殿，一直到宴会结束、梳洗沐浴后仍有些心神不宁。

作为阿，自然希望妹妹们一生无忧、生活安乐，冯月婵如果嫁在京城，哪怕不住驸一生一世一双人，至少可以选择和离再嫁或广纳面首（……）；作为太女，她深知淮阳担不起掌控安息之重责。元元毕竟小了鄯思归十一岁，不论心智还是手腕都不是人家的对手，嫁过去也就是吃苦受罪罢了。

郎君一把将人抱起来：“那就不要白费功夫了。”

总得有个方向才好慢慢选人吧？

太女妃闷闷哦了一声，见她没注意这边，有些负气似的单手支枕，悄悄回看了她一：“你在写字？写什么？”

地要、羌胡混居，又有沙漠和海峡作为天然屏障，虽是弹小国，要打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尤其还有突厥、大等和睦邻国（……）在一旁虎视眈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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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她手中笔：“那殿预备为王挑个什么样的妻？”

他笑着座，目光自左而右转了一圈，不知是不是错觉，冯献灵觉得他在淮阳席上多逗留了一瞬：“一愿清平世，二愿健，三愿临老时，仍与君相见！”

夜还长，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