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力。”他偏看她，一脸‘你问所以我答’的理所当然，“来之前你不止换了衣服，发髻也是重新挽的，明明冬日不易汗，上却带着皂角味。”

冯献灵一时语。郎君眯了眯睛：“脖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据我所知，姚琚不是这么不知轻重的人。”

完了，殿脑中蹦八个大字——才虎，又狼窝。

醍醐

两个人大瞪着小，半晌，小娘憋一句：“你在吃醋？”

她没傻到以为能彻底瞒过他的睛（毕竟今晚得共枕而眠，陈菩又不瞎），她只是……觉得他不会在意。

君量不极，吞百川；君无所争；君喻于义，小人喻于利；君坦，小人长戚戚……他与姚琚都是享誉一方的名士，文采风、霁月光风，尤其是他，殿完全想象不陈菩吃醋会是什么样。

然而他就朗朗如月的站在她面前：“是。”

神不守舍的沐浴完，冯献灵换上寝衣，一言不发的爬了被里。那厢郎君的发已晾至半，见状轻轻抬眸：“现在就睡？”

他没表现任何异常，言谈举止一如从前，反倒是她，尴尬慌张的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他一都不羞愧吗？失之嫉妒，亏于德行，这难不是非常严重的品德瑕疵？西晋名臣、被盛赞‘瑶林琼树’、‘如珠玉在瓦石间’的王衍因嫉妒不喜裴额，故意在满座名士的宴席上称呼裴额的叔父为卿，以羞辱裴氏，为世人所鄙；前朝亦有邪佞嫉贤妒能，谗言蛊惑君王，被天

士人群起而攻之。更别说耽于女、争风吃醋了，那是毫无争议的纨绔行径。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浑不在意似的？

辗转反侧好一会儿，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睡着了么？”

陈菩没有回：“还没。”

殿于是翻了个，还顺势向前拱了拱，低低抛那个自己也知很蠢的问题：“人都会嫉妒是不是？本没有什么男女之别、君小人之分。”

自魏晋起北地门就不行纳妾了，五姓互婚，盘错节，这家新妇是那家女，纳妾实在太容易伤及和气，据传某位卢姓娘因不满丈夫纳妾携自尽，导致两族断交百年之久。大周如今重嫡庶、轻恃正是一代代‘妒妇’彪悍持家的结果。

“贪嗔痴念恶，只要在俗世，这些绪就是不可避免的。”他顿了顿，“制定规则的是男人，男人未必不懂两若相悦，其中便容不第三个人，否则驸郡为什么不许纳妾？太后、公主的面首们为什么不敢娶妻？”

冯献灵心尖一颤，颇有些醍醐灌之，始终横在前的那层窗纸被骤然破，如洒天光照了来。

“你很喜他？”久久得不到回应，他终于肯看她了，月的双瞳澄亮如。

双方心知肚明，这个‘他’指的并不是姚琚。久违的心虚翻涌而上，殿别开视线，睫微动：“也许……不，应该吧。今日之事是个意外，我本来没打算跟他什么。”

“今日之事，你不想说我不会勉，”他大约不太兴，嗓音一低了八度，“但殿须知，我因此事到十分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