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你去牧放羊。夏时我山打猎，你就在家里看顾羊羔和小驹，我们可以把暂时吃不完的兔、麂风腌存起来，留待冬日。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再酿一些酒，那东西总是不经喝……秋后我们就带着车回西域，也开一个这样的小酒肆，你记账，我烤羊。”

她微张着嘴，久久不能判断他此刻是神智清醒还是已经酩酊大醉。

“我带你走吧。”

落花<皇太女起居注(三缺嘤嘤嘤)｜PO18脸红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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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

很快一曲终了，殿颤抖着手指咕嘟嘟又灌了几杯三勒浆。

都说冯氏富有四海，其实冯献灵从未见过真正的大洋。她去过最远的地方是西京长安，那年黄河突发洪，三省六、九寺五监都被暂时移去了长安。

“我……”殿熟知帝国的文地理，每个州有多少郡县、多少人、税收几何，倒背如，甚至，只要她想，全国各地的米价布价菜价油价都能被隔日送至明德殿的书案案。

她像一只断了翅膀的小鸟，羽华丽、价逾千金，每天住在黄金打造的笼里，却没有机会闻一闻风的味。

草原是什么样的？冯献灵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无边碧草，想到‘月黑雁飞，单于夜遁逃’，草原人平时吃什么，玩儿什么，如何保障饮？他们的女孩也像汉人小娘一样，喜钻研妆容和发式吗？

西域……又是什么样的？每天都有风沙肆吗？人们真的像古籍中记载的那样，居住在土坡挖的山里？夏日如何纳凉，冬天又怎么供呢？

她惊慌不已的发现，自己有那么一心动。

太累了，这个份、这骨血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沉重不堪的枷锁，母亲因此提防她，父亲不得不疏远她，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稍有不慎便会粉碎骨。为什么要这么累呢？为什么不可以任一次，跟喜的男人远走天涯，去见一见真正的大海、草原和沙漠？

好在动摇只一瞬间。

当她放酒杯，冯献灵重又变回了在上的周国太女：“你喝醉了。”

不远驿使的快穿过天街，扬起尘土无数。今年科举结束的晚，期集（即同届士聚会）自然也开展的晚，除去孙君等六名诬陷状元舞弊的贼人，共计四十四名新郎君。

“不知何事如此慌忙？”他们是前所未有的‘天门生’，不似往年大比，放榜后还要排着队去主考官家递名剌，其中一名锦衣老者捻着胡须：“难得半日闲暇，倒教蹄声惊落了满枝桃花。”

最上首的韩侑也没抬：“沈公实在好奇，不妨去承天门前打听打听，好过在这儿胡猜乱想，花都忍不住自堕枝。”

须发皆白的老士面一僵，当即冷笑着反唇相讥：“某不如韩君，有个手通天的好岳丈，军国机密也敢随意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