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冯月婵远比死了的冯月婵更利用价值，只要确保元元不死，事就没有结束。天家贵主从不讲究什么贞洁守，穿上的袍可以脱，剃了的发还能长，只要她仍位，二嫁三嫁也算个事吗？

愤怒被悉数转化为了兴奋。殿没有杀过人，或许曾有无数人因她而死，但她从未亲手了结过任何一个人的命。

这世上，者为王。

“不必怀疑，”王想也没想的打断了她，作势请她席，“都是我。”

“总有一天我会接她回来，用你能想到的最诱惑力的条件和最可怕的兵力、武，你把她还给我。”她最后抛一句话，“你可以好好利用这一。”

冯月婵上着宗与圣后的血，她是冯令仪的女儿，谁敢小看她！

“我在突厥，有妻有。”

“我们为什么不能合作呢？献灵，我曾经跟你说过，”碧绿的瞳孔清晰倒映着她的脸，“没有人必须是敌人。我可以对你妹妹很好……”

‘那会让人上瘾。’薄无伤的阿耶曾如是告诉她，‘杀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就像骑，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没有说骑过一次就突然不会骑了。’

这才是他能无虞离开突厥的本原因吧？雍罗侯不怕他叛变，因为他手上握着王牌！哪怕不是嫡，那个孩也是实打实的长，他们随时能以拥立少主为名兴兵西域。

似是被她骤然爆发的杀气所摄，鄯思归紧握住那截手腕，终于也了狰狞的獠牙：“难周天没有在掖庭遴选女吗？”

铿的一声银刀鞘，这一次不再是小童玩闹般绵无力，她是真的起了杀心，锋利的刀刃直抵他的脖颈：“你将我周颜面置于何地？将我妹妹置于何地？！堂堂大周公主，竟要沦为卑贱不堪的妾室吗？！”

冯献灵随手抓了个银杯掼过去，不知为什么她无法在他面前保持镇定，一看到那张脸就忍不住怒火中烧：“李降儿是你杀的？”

“那又如何？”小娘逆光站在门前，“衰弛的例从古至今见得太多，比起易老易逝的相，我的权势不是更好吗？只要我始终手握权力、财富和地位，他就会一直我。”

齿关紧咬，她绷紧全力气，将匕首寸寸推近。

“闭嘴！”她双目通红，恶狠狠的斥：“等你当上国主，不，当上皇帝，才有资格跟孤谈条件。”

“是。”

七月初

佛寄

“是你令人散播的？”

“是。”

直到重新登上车，殿才惊觉右手仍死死攥握着银刀的刀柄，由于蜷曲的时间太长、用力太猛，她甚至不得不动用左手以将僵的指节重新掰直。

哂笑：“生气了？”

他想在周与突厥之间左右逢源、借力打力，就绝不可能放任任意一方坐大，有元元在，突厥女人登不上后位，但她手里握有长，国后与王互为牵制、彼此对立，他才能从中施展，独揽国政大权。

孝安公主太小，暂时无法生育，冯令仪就广罗中人，势必要得到一个汉人所的王才肯放他归国。她跟雍罗侯有什么区别？突厥人野蛮凶横，用得着的时候才假模假样的称两句兄弟，汉人女皇倒是吃斋念佛，朝堂上人人嚷着仁义德，其实还不都一样！

刀鞘早就不知丢去了哪里，孤零零的一把小刀于车乌沉沉的反着光。

“怪不得非抓着孝安不放……”

“你以为你里那些男人真的你？”见她快步离去，鄯思归脑一白，不知怎么冒了这样一句话，“他们的是你的这，你的权力、财富和地位，一旦你从山跌落，他们跑得比谁都快——”

“那个游侠和你的突厥伴当……”

殿深一气，步走时忽又听他：“你们汉人总说礼尚往来，你披了致命的秘密给我，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一样的，都是一样的。这些上位者、这些……手握权力的人，掌控他的方式如一辙。女人、生孩，恩威并施，打完巴掌再假惺惺的给一颗甜枣，就像草原上训犬熬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