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回了娘家。

“认真！两夫妻，有什么事不能商量？动不动就要离婚，像什么话！”

有些自惭形秽。其实他又哪里这么尚呢？他怀疑自己选择当老师，站上三尺讲台，或许就有补偿自己学生时代沉甸甸的自卑的心理。居临，指江山。

向遥在桌攥紧衣袖，客厅传来向弘哗啦一声摊开报纸的声音。

“妈，我……我想和贺檀离婚。”

“说什么傻话？”

“贺檀说想要孩，可是我，我不想……”“你这孩！”徐秀英笑了起来，“哪有女人不生孩的？他想要小孩，这不是好事？傻丫，有孩才有保障呐，不然他这条件，外边多少莺莺燕燕――”“妈！”

车时，梁峥说：

“老师，你是位好老师。”她说。

“妈，我已经决定了。我今晚想住在这，先不回去了。”

“……我是认真的。”

“我的。”

“妈……”她放低声量，“我真的……”

徐秀英的脸板起来。“什么不想？难你想一辈不生孩？你也二十五六了，我像你这岁数的时候，你都两岁了！这么大的人，别闹小孩脾气。回去跟贺檀说好话，啊，动不动就要离婚，这样怎么行！”

中都过级，上了中后年纪比所有学生都小。家长、老师、同学都拿他当神童一样看，可越是看好，越觉得步步紧。那时还没条，在一群学生里转就能被淹没。只有拼命念书，让自己的名字在排行榜上窜得更，好似只有在那张红的榜上，才能俯瞰众生。

徐秀英无奈地抚了抚向遥的手臂，站起来收拾碗筷。“听话，

徐秀英一听这话，筷都掉在桌上，“……离婚？”

徐秀英像是松了气，筷又抓回手中，“你想什么呢？好端端，离什么婚！和贺檀吵架了？”

徐秀英瞥一被报纸遮住整张脸的丈夫，放碗筷。“怎么了？跟妈说。”

向弘中骂骂咧咧地离了桌。剩向钧若无其事，照旧吃饭。

向遥苦涩地摇。“这不是可以商量的问题。我已经决定了――”“砰”一声，向弘重重把碗一放，砸扁她话尾。“决定什么决定？饭吃完，上回你家去！不成样！”

梁峥笑了一。“谢谢你。”

“向遥，你有权利为自己决定。”

“是吗？”

向遥如鲠在。脑海里浮现贺檀赤红的，双手在桌猛地一缩，仿佛有一双铁钳要来夹。

“嗯。以前其实大家私，到了选课的时候都会比，哪个老师期末给分，哪个老师不名……但只要是你的课，大家就只有一句，’他的课能学到东西’。其实……偷懒的心思大家都会有。可是学生的，辛辛苦苦考上大学，大多都不想天天混日吧？谁真的用心教学，大家都明白呢。”

徐秀英还没来得及说话，那边向弘哗啦一声扯了报纸：“你决定个屁！这没你的地方睡，上回去跟贺檀歉！”

“妈，我真的不想。”

这边徐秀英和向遥都已经没心思吃饭，那边在吃饭的两个男人也没抬。

“对。”

“不是。我是认真的。”

向遥痛苦地闭了闭。

“这是你的意思，还是贺檀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