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令张异还是每天时来到椒室，原先在明光的时候，他一般是坐在屏风边上靠近画的一侧，这样可以确保陛能看到他半个座位，也不影响臣来来往往，如今换到更小的椒室，没有屏风没有画，其他地方会影响别人走路，张异没有办法，又不能正面对君，只能坐到椒室的西侧角，挪了桌案，让自己侧面对着君王。

事实上魏悬还是说轻了，自从姜君去世之后，姜氏乱成了一锅粥，你方唱罢我登场，君位世袭，姜君一无妻妾二无嗣，死前也不曾立嗣，葬时就有好几个堂兄弟意将儿过继到姜君名，以承位，姜君的几位叔父却觉得叔继侄位理所应当，还有人意图联络朝中人脉支持自己，但赶上姬越最后一波清洗，人脉也没了，到最后竟是几败俱伤，君位空悬。

中去年新了一批人，都是良家女,姬越挑了一些愿意读书识字的女官班,闲暇之余教些学问,一年来也有了几个较为的,开之后就要送去官学里,有个特别聪慧懂事的女，原名叫万娘，不大好听，媚娘给改了个名字叫婉儿,姬越就让她和魏悬樊一起御前听用，也负责监督二人事,查漏补缺。

姜君这两个字已经很久没有人在姬越面前提起了，她自己想起来的时候多问了一句，左右也愣了神，还是魏悬沉稳地答：“回陛，姜君守陵期满，回封地之后重病了一场……已过世一年有余了。”

太史令的事务并不是每天坐着观察君王言行，张异手底也着不少官员，平时负责看国库藏书，君王一旦有需要，就要立刻召集人手编纂新书，或是整理归纳典籍，尤其这几年制定新法，张异作为太史令也忙得团团转，有时候姬越偶尔注意到张异，都只能看到他桌案上堆着的比人还的藏书和一个官帽。

过先帝的顺意因为睛不好没法在御前伺候,被姬越赏了些钱财去富家翁了，许多老宦官一辈也没能积攒多少家底,又不肯归乡去,如今里空置的殿宇都用来安置这些人。

姬越想起母后在时姜氏兴盛的模样，对比如今，也有些，对于姜氏，她倒也没多大恶，后继无人，一个注定衰弱的家族，也许这一问过后，就再也没有被她提及的机会了。

姬越登基到如今也有六年了,六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至少姬越就觉得这几年过得一眨，有时候她睡得迷迷糊糊，还仿佛能听到父皇的咳嗽声，回个还能错把秦杉看成总是跟在父皇后的姜君。

官员休假，姬越每日却还有不少事务要理，所以张异也没法待在家里，没了公务要忙，他却没把那一堆藏书搬开，仍旧每日低着坐在那里，因为太史家族的传统技能，官员休假后过了好些天，姬越才注意到还有个人。

姬越了，又问：“姜氏为何没有上奏请立世君？”

魏悬面一丝犹豫，但回答得很快，只：“姜君有三位叔父，同堂兄弟十二人，彼此争斗不休，又因陛不曾问起过，故而也无人上书请命。”

今年的冬日比较寒冷，姬越也难得发了些善心，给官员放了近一个月的假期，年前半月，年后半月，只除了寥寥几个维持前线战事运转的官署还要留人值守，朝堂是彻底空寂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