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不解带守了儿两天两夜，韩阙昏昏睡之时一直握着的手却动了动，一双清明的眸睁开来，看了一陌生的床榻，又看了一床榻边鬓发微白的中年人，王安石微微眨了眨睛，他才一动，韩阙就立刻醒过神来，死死地握紧了儿的手，紧张地：“我儿，你疼不疼？对了……大夫，大夫！去叫大夫来！”

待到屋里安静来，丫鬟放了床帘，王安石睁开了睛，他伤在肚腹，但好在只是箭伤，用了最好的药，虽然天气炎，但伤没有恶化，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起，他摸到枕有一两卷书页，吃力地拿到前，才发觉是两卷

了这种事，宴会也继续不去了，韩魏两家没工夫在生死之时扯，都各自把郎君带回家里尽心救治，说句难听的，要是两都死了怕也就罢了，要是死了一个活一个，那闹起来才难看呢。

一番换药灌药之后，王安石的脸看上去好了不少，至少不是前两天看着快要死的样了，韩阙放心来，本是想直接问的，但又想起自家儿的，没什么底气地屏退家仆，这才低声询问儿：“你和那魏家魏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要杀他，被魏云撞见了一箭？还是有别的原因？”

韩阙真恨不得把那个放箭的魏云大卸八块，但自家儿自家清楚，对于那个同样倒在血泊中的魏家魏白，他也有疑虑，毕竟魏云如今只说是失手伤人，但他总怀疑魏云是不是撞上了什么，才怒而手。

这位慈父又守了半夜，到凌晨的时候大夫又来看了一趟，叮嘱了负责伺候的丫鬟好一会儿，这才放心地回房睡了。

都快要背过气去了，他这些年和长不亲，最疼的就是幺女韩瑶和幼韩放，前两天这小还在书房谈笑耍狠，如今一就奄奄一息了，是个当父亲的都承受不住。

王安石不再试图说话了，他闭上了双。

韩阙见他神，以为是自己猜对了，眉立刻拧紧，有心想教训几句，但见儿这副面如金纸的可怜模样也说不来了，只得咽斥责，低声安抚：“好了，不用挂在心上，魏白还没醒过来，我估计他要悬，人要是没了最好，就算魏家要追究，你咬死了是魏白要害你，你和魏云两个人各执一词又没有实据，到了你大哥的廷尉府里也没法定论，就算魏白活着，他有什么证据？我还说他为了维护魏云自残呢！我儿莫怕，你当务之急不是想这些，是把养好。”

韩阙承受不住，魏家主魏灼也有火气，那名魏家郎君叫魏白，他在宴上是不彩，但却是他先父最喜的一个孙儿，魏白早年丧父，少年丧母，一直在守孝，也没正经上过几天学，人长得又乖巧，族中长辈都疼惜他，照拂得多了，他也把魏白当成自己的儿来看，如今白着一张脸躺在榻上，是个伯父的都心酸。

话是这么说，但韩阙的语气却有一种迷之笃定，让王安石到了嘴边的叹息滞住了。

王安石躺在床榻上，受着这年轻的躯里奔涌的血，浑渐渐有了力气，只是他看一韩阙，心就免不了叹息，如此慈父却要遭遇中年丧之痛，实在让人心有戚戚。

王安石张了张，韩阙慈地替他掖了掖被，宽：“莫怕，这魏家一门君，比不过咱们心思诡计多，理总归是咱们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