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联系起这柄在域世，令所有修士趋之若鹜的神剑，难保她今日之举不是有备而来。

        “我知你嫌我啰嗦，但是，天反时为灾，地反为妖【注】，我们族，本就是怨念而生的种，人血肉天经地义，岂可沦落到与人族相交？”禹宗主冷哼一声，“简直荒唐！”

        此老者正是今日要对樱招行搜魂之，他看了看虚昴，随意：“修士之血，效用实在不错，才一碗而已，就已经将血给喂来了。只可惜，如今尊上不许我们随意残害人族，这修士的血肉竟显得珍贵了起来。”

        他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那个女修士，城门了吗？”

        修士之魂，无非是寻大，求长生，路途之中再添风花雪月，无趣得很。若是她一不小心因搜魂丢了命，在这大好的日里未免太过晦气。

        斩苍对此兴致缺缺，但还是很给面地问：“世地可知？”

        看着他又要开始追忆当年，虚昴赶紧打断：“宗主，今时不同往日了，您还是放当吧。”

        “属正要向您报告此事，”虚昴敛着眉，说，“她径直往黑齿谷的方向去了。”

        他自顾自地在矮几旁坐，招呼虚昴坐在他前。

        仙门之人，可是够他喝一壶了。

        想起家中那群不能放去觅，只能圈养在府中等着投喂的罗罗鸟，老者又是一阵唏嘘。

        “静观其变吧，都忍了这么久了，”禹宗主不咸不淡地给对方倒了杯茶，“不如何，我们尊上可是为了那名修士，在众目睽睽之半分薄面都未给老夫，若是能让那狂妄小儿从此识得的滋味，那也不失为……事一桩。”

        注：“罗罗鸟”，自《山海经》西次二经：“其鸟多罗罗，是人”。

        府设在山之上，可以将整座都城景致尽收底，属于地丘一族。

        “禹宗主。”虚昴冲老者拱了拱手。

        “是，”虚昴顿了顿，想起在殿上太簇挂不住面与人差起争执的模样，轻笑，“说不定有奇效。”

        “天反时为灾，地反为妖。”自《左传    宣公十五年》。

        虚昴：“黑齿谷。”

        厌火自筑造起已经换了五位尊，而地丘一族的府在此伫立了几千年，却从未改换过主人。每一任的家主都自地丘一族，世袭继承。正如元老院的席位亦是世袭继承一样，只是早些年元老院还风光无比，现如今却形同虚设。

        他知她没半句真话，但他不在意，对于搜她魂之事也不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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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罗鸟以人为，虽还是鸟形态，但因啖过人血，如今已是凶残无比，见着虚昴走过来，竟张开赤红鸟喙叫得厉害，振着翅膀似要将鸟笼撞歪。

        了，虚昴没急着回祭司殿，而是先去了一间清幽府。

        *

        从来不近女的尊生平从未如此良久地盯着一名女看，导致他现在一闭上就是她那副不知死活、满胡言的模样。

域世？

        还是那名老者用小银勺敲了一它的脑袋，它才安静来。

        “将那名女的消息透给他了？”

        这个地名令斩苍的神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回忆起今日演武场上发乱糟糟、睛却雪亮的那名女剑修。他耐着等着她完叁箭，被迫盯着她看了那么久，已经将她的面容记了个牢固。

        明明被掀翻在地却仍旧尽力朝他剑，武脱手之后却又立求饶，这一切反常的举动似乎都只是在引他手。

        须发全白的老者正伫立在廊中逗他新养的罗罗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