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来生……”周熠望着手中的杯，亡魂鸟从飞过，于杯中投了倒影，似有明亮的记忆碎片落杯中，却没起半分涟漪。

没有吐血，也没了心，顾定晴死得分外安静，仿若追随了周熠的魂魄而去。

等到回神时，乌云不知何时散去，半圆的月亮了来，月光撒在了团月湖旁顾定晴的上，噗通一声，谢尽猛地朝倒的顾定晴跑去。等他将人扶起来时才发现顾定晴的冰凉，原以为她是伤心过度晕了过去，伸手往鼻探时，才发现怀中之人已经没了呼。

那只亡魂鸟，已经穿过好几条街巷，看就要飞到他的跟前。

言又止，再次现在了湖边，周熠定定地看向客栈方向，那只于夜中分外显的亡魂鸟，这是他唯一一次离开的机会了，从此以后便能脱离‘周熠’这个份，摆脱百年封锁的孤独，忘记战乱时不堪的过往，重新再活一次。

谢尽将杯盏收在怀中，再背着顾定晴的尸朝客栈方向走，没想到半路碰见了同样提着个黄鼠狼尸的秦鹿，两人互相看了彼此一，纷纷愣住。

“她怎么了？”秦鹿方才在几条街外瞧见了天音，猜到周熠恐怕是已经走了，再见顾定晴，却听见谢尽：“……死了。”

“后辈胡闹，顾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一切依你，我们的嫁娶不作数可好？”

顾定晴握着杯，就着周熠的手将杯中的一吞。

黄鼠狼尸落地，秦鹿

她的手上捧着金杯盏，又从怀中拿了个小瓶，往杯盏中倒了半杯的，顾定晴完这一切后，深一气再抬，底已经有与周熠诀别的勇气，她：“作为离别酒，我送你走。”

“谁送你来的？为何要穿嫁衣？”

顾定晴继续：“我知你心中所求，更不愿拖累于你，这杯酒饮后，周熠……我们来生再见吧。”

“你别哭啊，这样……我们来打个赌吧，就赌这门外梅花每日开几朵，如若你赢了，我送你一样东西如何？”

周熠伸手轻轻碰过杯盏，手指与顾定晴的交叠在一，他明知彼此碰不到，却依旧能觉到杯盏上的温度，那是顾定晴的手握过的地方，微微熨着他的指腹。

咔，金杯盏裂开，谢尽朝被顾定晴紧紧握在手中的杯盏瞧去，拿起来仔细闻了闻，才从里闻到了剧毒的味，除此之外，还有符的气味。

镀金的簪，颤巍巍地用尖利的一对着周熠的方向，惧怕的双中倒映着周熠惊讶的脸，然后他慢慢靠近，温柔地对吓坏了的顾定晴：“别怕，我碰不到你，也不会伤害你。”

谢尽第一次见天音飞过天空，引人魂离开。

紫衫男于湖边消失时，谢尽迟迟未能眨，跟随天音而去的魂魄如一缕追尾的白光，很快便隐了云层之中，那些漂浮在空中细细密密的光落雪里就化不见了。

周熠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顾定晴。

后来的一粒粒碎屑，如一段段被他记为最开心珍贵的过往。

“原来你喜玉镯啊？我这院中的值钱东西可不少，每一样都不菲，你若喜便都送给你吧。”

秦鹿手中握着一本书，正是那日于国师的私宅中被黄鼠狼偷偷带走，又被她带回的。

“顾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