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发淋湿贴在了脸上与背上，他蓝袍足了，重重地挂着，梁妄就站在窗前，看向尚且还趴在窗上的绿裙女。

梁妄望着碧空，想起来书中有记求雨之术，屋门前毕竟容易有人走过，于是他找了几样东西，到屋后不远设了个祭坛，总共摆置花了一刻钟，求雨倒也顺利，只是符咒刚烧完，还不等他反应，天便骤变，轰隆雷声闪过，却不见有闪电劈。

秦鹿没再说话了，梁妄毫无形象，也未整理发与衣裳，坐在了门前的一个矮凳上。他记得这个矮凳，秦鹿买时特别喜，去年没搬家时，她就经常坐着这个矮凳，于门前啃着西瓜，与来往行人搭话。

“我……”秦鹿话未说完，梁妄便：“若不穿好，本王便不要你跟在后了。”

“好像我每次缺什么，主人都会及时送上，就像是神仙一样。”秦鹿的声音很虚弱，轻飘飘的。

秦鹿更是委屈，但还是听话，又将腰带重新系上。

梁妄闻言，忽而怔住，他讷讷地望着秦鹿，仿佛能看见那双杏眸之，已经笑弯了的圆，便是这片刻失神，叫改了方向的风，把一抔雨上了他的脸，骤然而来的寒冷，让梁妄回神。

梁妄瞥她，气不打一来。

梁妄皱眉，指着她：“穿好！”

她望着梁妄，双分明已经找不到焦，却依旧映着梁妄如今狼狈的样，就像是这抹人影，一直都在她的中，从未被其他替代。

院风弱，过了正午后，今日艳阳照，瞧这天气，恐怕几日都不会落雨了，但依秦鹿现状况，连一个时辰都等不到。

秦鹿抬手，可手臂无力，抬了半天也抬不起来，梁妄无法，只能自己半蹲来，一人屋里趴在窗台上，一人蹲在了窗外，梁妄将拿杯凑在了秦鹿嘴边，：“就这一杯，快喝。”

紧接着哗啦啦的大雨当浇，梁妄还握着铜钱剑站在山上，于日里被淋了透湿，他几乎是小跑回了无有斋，从厨房取了几个碗放在院里盛雨。

秦鹿的双聚焦已经有些涣散，眉目舒展，见了突然从天而落的雨，抬起手臂去接，几滴冰凉的雨落在了她的指尖，杏眸弯弯，秦鹿忽而笑了起来，转而对着站在窗外，犹如落汤鸡一般的梁妄：“好凉快啊。”

他皱眉，转摆桃枝准备火，院的几个玉碗里，都已装满了纯澈的雨。

梁妄晃了晃她都没反应，晃得他心焦时，秦鹿才缓缓睁，说了句：“困。”

秦鹿睛都已经睁不开了，从她里飘的青烟，由转薄，就像是炙燃烧过的一截桃枝，旺火过后，烧到最终，只剩半火星。

秦鹿：“冬天饿极时，你给我面吃，冷极时，你给我棉袄穿，我死后孤独了几年，再未碰过这世上一花一木，你送了我一，我才说觉得，你就施法了一场雨，主人，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吗？”

“别睡，先喝了它。”梁妄难得好声好气与她说话。

秦鹿整个人已渐无意识，本看不见哪儿有杯，本能地听话凑过嘴去，但好似什么也碰不到，她觉得，自己恐怕是又要死一次了。

一杯药煎好，梁妄端起，走到窗侧时，秦鹿又睡过去了，从她里飘的青烟越来越多，几乎都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