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俞明烨会再给他打电话，于是直接把手机关了，反扣在桌板上，静静地望窗外的雨幕。

他觉得有些不对，又给温阿姨打电话，把人吵醒后却只得到一个“不见了”的答案。

在他看来，无论那人是谁都与他无关，他不会接受关于对方的任何金钱馈赠，也不会为对方承担任何责任。他对俞明烨讲述中的那位姑姑经历的事表达过同

他对自己的另一个父亲是谁毫无兴趣，对方间接害死了唐闻，他答应唐闻不去追究，但不代表愿意去承认这份血缘关系。

已经是秋天，天黑得越来越早，这时已经只剩灰蒙蒙的紫，看夜里可能还要雨。淮港临海，到秋季还会有台风，最近天气一直不是太好，他在淮港呆了一周，因为天气问题一直没有回杉市，原本今晚是要回的，现在看来恐怕也要延后或者取消。

他不常烟，认为这是最无用的消磨时间的办法，但前的况实在让人疼，条件又有限，只有这一种方式实行起来最方便。

站检票时天就阴沉沉的，车才开到一半，雨已经淅淅沥沥地落来了。

距离霍言挂他电话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人大约已经在铁上了。俞明烨不打算为俞秋月背锅，但对于霍言，他也有些事要先理一。

踩在地板上发刺耳的声音，她连教养都丢得差不多，真正表现得像个疯了。

霍言家是那种旧式的小独栋，一栋楼里每层住一人家，他家在层三楼，还带楼的小花园。不过这花园早就因为没人打理荒废了，现在已经被楼邻居占去了菜园，枯萎的绿植被挪到旁边，形成一个死气沉沉的角落。

霍言挂了电话就自己跑了，去了哪里不用想也知。俞明烨安抚一番温阿姨，让她不用太担心，然后了烟，到楼上去。

“……好，”他微一，“我会接他的，您休息吧，没什么事。”

他站在这个堆积了十余个旧花盆的角落慢慢地完了一烟，把烟碾熄在楼的垃圾箱上，然后抬看了天空。

俞秋月不不愿地走了，俞明烨却没有立刻离开，在屋里先给霍言拨了个电话，想告诉他事已经解决。但这通电话响了很久也没被接起来，最后自动挂断了。

雨得不大，但连带着气温也跟着骤降，他门时只穿了件薄薄的针织衫，一路打车直奔铁站，竟然到了现在才开始觉得冷。细细密密的寒意针扎般透过衣针钻他的，把他的满腔冲动洗淡了些，又带来一难以形容的悔意。

冷静来后，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可能伤害到俞明烨了，却一筋地不想和对方联系。是俞明烨先改变了对他的态度，他不愿意接受的事，俞明烨却把它直接摊在明面上，说“有些事，不是你不承认就可以当作不是事实的”。对霍言来说，这等同于将他长久以来一直努力无视的陈年旧伤揭开来，旧痂撕开后，面的还是血淋淋的伤。

霍言坐在靠窗的位置，无表地看着雨打在玻璃外侧，泪般描一幅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