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信推门屋，没看到晟，自觉换了鞋又往里走了两步，发现晟正在客厅的桌上用焊枪焊着一节节金属细儿，似乎是在什么手工艺品。她上着耳机，然而开的声音大到连何信站在她旁都能听见，长长短短的灰的金属儿散落了一地。

晟刚拿起焊枪，听到她这话却又放了，抬看向何信：“什么事儿？”

何信这才想起来还有银行|卡这回事儿，有些好笑地说：“没有，我还没急着修车。”

“我在家。”晟回应。

何信从床上来，没有铃去叫任何仆侍，只是自己随便找了套衣服换上。来到洗漱间，她看着镜中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陌生，似乎她原本不应该长这样。她的眉应该比现在略淡些，嘴唇应该更丰满，睛也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微微上扬的，而且她那模糊的记忆里自己应该比现在更白，因为她似乎从前一直都很少照到阳光。

她几乎已经确信，自己并不是“何信”。她在另一副躯里有她自己的人和女儿，还有印象中她非常的工作。

何信立刻收拾了收拾，楼门开车，绕过城区最堵的一段路而来到晟住的小区。

“何老板。”晟微微歪着，半耷拉着一副黑框镜地问，“你是来还我银行|卡的么？”

此时何信不知为何突然冒了一个念，随即脱而：“你愿意当我女朋友么？”

何信注意到她的似乎是某种建筑，却有着形状特殊的翘角屋。然而这种样式奇怪的建筑却蓦地让何信觉到熟悉，似乎她从小就见过这样的一座建筑，有不同的人画过不同的它，现在成千上万本不同的书里。

她以为晟可能得有好半天不会回，然而不到十秒她就得到了回应：“任何时候。”

“晟。”何信弯腰敲了敲她面前的茶几，这才让晟停手里的活儿，划开手机把音乐关掉。

小区的安保不严，何信没有被要求示任何证件，楼的时候也没有被门禁锁在外面。待她走上三楼来到晟所住的公寓门外，刚想敲门却发现门是半掩着的。

“那你找我有何贵？”晟摘耳机，却重新拿起茶几上了一半儿的手工艺品。

“我想问你儿事儿。”何信轻声说。

“我找你有事儿。”何信发。

何信打开手机，从微信里直接翻到晟，给她发了一条消息：“你什么时候有空？”

她隐约觉得那是一种难得的场景，却又不明白那为什么难得。何信已经有儿猜到了，如果这场景真的现在她的前世，那么那个留着长卷发的女人应该是她的人，而那小姑娘――虽然她已经记不清了――则多半儿是她的女儿。照常理，这样和家人一起游，应该是经常能到的事儿，可是何信却记得梦里她有种格外新奇的觉，就像这种活动很少发生一般。

椅挡着看不见脸，却能看到那细瘦的小胳膊小儿，和浅蓝净、整洁的布裙――真令人惊讶，是不是？一个小姑娘竟然穿着裙。可是何信在梦中似乎并没有对此多有异议。

何信原本想直接问她那副油画中的地方是哪儿，却又意识到对于才认识不到一天的人，问这么深的问题未免有些冒犯。然而话已经说，总不能说她不想问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