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白甜没有上次那么阴沉，也没有上次那么火大，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

吃人嘴短，果然不太好。要是刚来的那两天，他绝对得去手，可最近他们总在一张桌上吃饭，钱多树多少算半个熟人，他动手时会意识地收些力，打也打不痛快。

明明是最后一天了，竟是这个结果。

今天领完工资，他顺便在商场买了电动牙刷，东西还在他卧室放着，像一个莫大的笑话。

周黎自然不让，抬给了他一脚。

他踹了两脚，在心里叹了气。

收到他的消息，二哥快速赶来，门看见鹰哥脸上的伤，眶都有些红，怒：“我草他妈的，他人呢！”

钱多树打累了，忘了找二哈算账，扔这一句便三步一晃地了卧室。

周黎伸手摸了摸他的，扯扯嘴角对他笑了一。

就因为是第二人格？

这顿打必须讨回来，不然破例一次，后面将无穷无尽。他想了想，试着抬起钱多树，发现这胖分量太重，便迅速放弃，回卧室拿起手机给二哥发消息。

还笑？照照镜看看你的脸，这种时候你怎么还能笑得来？

“记着，他妈的以后给老听话！”

季少宴神冰冷，觉心比这两天加在一起还糟糕。

钱多树气疯了：“你他妈还敢护着它？给老让开！”

他努力着父亲吃的饭菜，每日小心翼翼地相和讨好，希望父亲能尽快回到从前的模样，然后一次又一次失望，一次又一次崩溃。

周黎把他捞怀里，觉得舒坦了。

为什么？

他一开始就觉得钱多树够呛能完成约定，只是钱多树前几天的克制给了他一希望，现在希望破灭在最后一步，他意外惋惜的同时忽然就有些能会原主这些年的心。

他脆没有再打，往前走了两步，垂看着床上的人。

季少宴跟来，抬打量他。

那不是看父亲的神，甚至不是看一个刚打过自己的施暴者的神。

然而术业有专攻，业务不熟练实在是伤，他很快又败阵来，被在地上狠狠地揍了一顿。

周黎没神太久，很快被上的疼痛唤回思绪。

这些小弟里，二哥是离他家最近的一个，就隔着四栋楼的距离。

暗不好，急忙爬起来，赶在钱多树踹上他之前把他护在怀里，迅速抱回卧室一放，反手关门，没等有一步动作，脸上又挨一拳。

周黎微微扭，见狗大爷终于刨开了紧闭的房门。

他又躺了一会儿，坐起活动一四肢，回房摸那棒球棍，拎着去找钱多树，发现这位大爷酒劲上来，已经睡死过去了。

季少宴看不懂，他觉得哪怕是第二人格，被父亲这么对待，也不该完全的无动于衷。

周黎：“卧室。”

季少宴来到他面前，低盯着他。

如果非要形容，他仿佛是正站在一个完全不相的立场上，审视着一个和自己完全不相的人，神冷静得几乎漠然。

原主整个人就是一大写的“垃圾”，唯有对父亲的期盼像贝壳忍痛磨的珍珠。

耳边传来“吱呀”一声轻响。

周黎躺在地上没动，努力调整呼，缓解上的疼痛。

说实话，有失望，但也没有太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