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的目光和他轻轻一chu2，迅速移开，有些不敢看他。

周黎也不开kou，就这么坐着。

病房很快静xia来，二人对着比耐心，像是要耗到地老天荒，隐约带着些对峙的意味。

足足过了半天，钱多树才主动chu了声。

说来也奇怪，这第二人格明明对他没ganqing，他们明明才刚认识不久，但可能是这孩zi太淡定，也可能对方知dao他所有的qing况，他在他面前总有一种踏实gan，有些话自然而然就说了chu来。

他说dao：“我……我昨天，没忍住在公司里发了火。”

周黎dao：“原因？”

钱多树han糊dao：“就人事方面的一些事。”

周黎“嗯”了声，懂了。

昨天可能是人力资源bu的找他谈辞退，刺激到了他。

钱多树哑声dao：“我把办公室砸了，gan觉他们都……都知dao了我不对劲。”

周黎dao：“你想多了。”

钱多树摇摇tou：“我觉得他们就是知dao了。”

他看向周黎，“你找到了亲生父母，小文那边也有他们照顾，用不上我，我活着只能给你们拖后tui，”他说着别过tou，控制不住地哽咽，“我不想你们以后被人说有个神经病的爹。”

“所以你就想dao个歉，一了百了？”周黎diantou，“也行，但你dao全了吗？你昨天喊的立业，可我是他吗？你连句话都不和他说，只dao个歉就走，等他chu来得知你死了，除了更恨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钱多树伸手捂着脸，终于压抑地哭chu声。

周黎望着窗外，轻轻呵chu一kou气。

上辈zi在医院里待够了，他不怎么喜huan这个地方，尤其还是和生死有关的人事。

他轻声dao：“你知dao双重人格这种qing况，第二人格有可能只chu来一两次，往后就再也不会chu现了吗？”

钱多树顿时一怔，抬yan看向他。

周黎dao：“生个病而已，又不是绝症，你起码还有未来，我这个没有未来的都还没要死要活呢，你着什么急？”

他看着钱多树，顺嘴灌了句鸡汤，“不是有句话说得好吗，现在的痛苦gen本不算什么，等你再活几年十几年，就会知dao更痛苦的还在后面呢。”

钱多树：“……”

周黎快速回过味儿，意识到灌的是毒鸡汤，沉默。

二人对视几yan，钱多树penchu一kou气，像一声短促而不成调的笑。

周黎dao：“反正我就救你这一回，自己看着办吧。”

他站起shen，“其实说实话，你不只担心给我们拖后tui，你更怕你儿zi将来对你失望，怕街坊邻居避着你走，所以我的建议是当一个环境让你不安或痛苦了，那就换一个试试。我不喜huan医院，走了。”

钱多树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小黎。”

周黎停住脚。

钱多树张了张kou，xia意识想dao声谢。

但在他的观念里，和孩zidao谢什么的实在太肉麻，说不chukou，嘴里的话转了半圈，他问dao：“你gan1什么去？”

周黎dao：“回家睡觉。”

钱多树dao：“哦，那……那你路上小心dian，回家吃完饭再睡，别空着胃。”

周黎应声，收了他这句han蓄的“谢”，tou也不回地开门离开，看着望过来的周路文，说dao：“他就交给你了。”

他能劝的劝了，后面的事不想guan了。

可能家里还有钱多树留xia的遗书，他也没兴趣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