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实是值得尊

敬的对手。”

尹铎长长了气，似乎非常难以置信：“你我相相杀的故事都在纽港市传两年了，你才发现我是个值得尊敬的对

手？”

“我从前只觉得你是一个……一个……”朱砂犹豫良久才定，“一个理想主义者！”

尹铎冷漠：“说好了听是天真血，难听了是二傻缺对吧。”

“……那不是从前嘛，”朱砂脸上罕见地尴尬了一瞬间，紧接着真切诚恳，“我确实没想到你没用少年犯和检察长拼个

你死我活。与她共沉沦这招，要不是立场不合适，我都想给你鼓掌了。”

“我谢谢您了。”

“客气了，客气了。”

空气又陷了安静。

方才在熙熙攘攘的超市里他们还能半真半假地开玩笑，现在只剩两个人相对而立，气氛就变得一样。就算他们自己多不

想承认，都无法否决几轮猫鼠游戏玩来，确实有些东西发生了变化。

一支冰激凌吃完，朱砂顺手把抱在外面的纸巾扔垃圾桶。

尹铎忽然起，走向了朱砂：“你今天真是来找我问认罪协议的吗？”

“不，借而已，”朱砂认真回望着他，“其实因为我想你了。”

“……”尹铎角直，“如果‘邪夫人’刺激到你了，你想我，我信。人家远在十万八千里非洲陪孤儿过节，你想我

了，我敢信吗？”

朱砂沉片刻：“那我烦了，不想和你打了，问问投降有什么条件，这个信吗？”

尹铎上打量了一她：“我不是歧视女，但一个斗士喊累，总得有原因吧？你和你的邪神翻脸了？”

“……”朱砂冷笑，“你和顾先生才是真吧，三句话离不开他。”

尹铎摇摇笑了，突兀地说了一句：“我可以把牌给你看。”

“你不想知我查到什么了吗？”

朱砂底闪过一丝杀气：“你会告诉我吗？”

“当然会，但是你敢信吗？”

他们面对面站在路灯，凛冽的寒风散了片刻前暧昧，虚空中仿佛有暗无声无息地围绕两人涌动。

“你用兰花贿赂土局局长，导致整个房产地板块蒸发了十几个亿，”尹铎平静，“优昙雾兰是无价之宝，光是这盆花

足够让你判上几年了。”

朱砂底飞快地闪过一丝疑惑：“哦？”

“这花是从向田渊手里求来的，”尹铎，“所有人都知你的邪神和向田渊不和，就在这盆花现在何崇添办公室不

久，你的邪神就为向田渊看空木森联合背书了，然后成桥运输价暴跌，这才有了你手里的这三场世纪大收购案。”

“所以呢？”朱砂脸上笑意渐渐僵，“我不是一向都踩着尸赚钱吗？”

夜风刮得脸颊刺痛，尹铎望着朱砂苍白的脸忽然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不知该不该认罪，心理医生让我问问我的心，所以……”朱砂别开视线，望着远方夜，低声，“我来了。”

尹铎瞳孔猝然收紧，刹那间脸似乎有一丝扭曲。

这是今晚第无数次沉默了，两个人僵地站着，压力在空气中急剧坠，远路上车辆疾驰而过，在彼此脸上投转瞬

即逝的光影。

良久后，尹铎慢慢问：“那你的心有答案了吗？”

他的声音还很平静，但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他放在两侧的手都紧紧攥成了拳。

朱砂没有回答，而是迎上了他的目光，问了一个貌似无关紧要的问题：“你控糖要怎么黄派？不怕量超标吗？”

“我用黄和代糖自己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