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房间里已经燃起了灯烛，橘黄的烛光越过纱帐，于青年的脸侧不住跃动摇晃。

刻意沉了嗓，敖战收回手：“你可得想清楚，无故害人命可是极恶，死后不仅要受无间地狱的业火之苦，就连转世投胎也只能投到畜牲。”

敖战细细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望向他一双狭长凤目。语气里则添上十成十的慵懒凉薄：“真的？”

他是知的，天对于龙王本设了诸多限制。非大恶者，敖战不能轻易对凡人手，否则就要承受天打雷劈、劫云加的恶果。

敖战是龙，温本就低于寻常人，生着糙老茧的指腹搭在张青岚的手腕上面，凉意便顺着指尖传过来，覆在人的轻薄的肉上、同底动的脉搏和温的血格格不。

敖战勾唇，随手从书案上的檀木架上面取来一柄镶金嵌玉的长剑，扔到张青岚的膝：“那你去罢，替本王杀了那群愚民。”

推开房门，敖战挥手屏退侯在一旁的侍女小厮，两人面对面坐定在书案旁。

蝼蚁多了终究是个麻烦……张青岚神稍黯，攥着衣袍的指节微微发白：“人命算在我手上，跟你沾不上关系。”

敖战松开张青岚的手腕，修长有力的指节轻敲桌面，发来几声脆响，底褪去了方才在众人面前表来的傲慢暴戾的绪，重归于波澜不惊。

敖战只不过是受天之命庇佑一方平安，这些人非但不知满足恩，反而在遇见事端时反咬一。知晓南之苦，便总想着有人能替他们受难。

敖战见青年的表认真，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兴味。

那些聚在王府门前撒泼打的镇民还够不上十恶不赦的标准，充其量只能算是蠢笨愚钝，俗贪婪，轻信人言且无主见。

张青岚垂眸不语，轻轻拉起来敖战的冰凉指尖，握在自己的掌心之中，随即了。

那灰袍人的算盘打得响亮，算准了敖战不会轻易对平民动手，便利用瘴气设这样一个局，迫敖战离开烨城。

张青岚闻言皱眉思索片刻，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不多时便抬起，盯着敖战的睛认真：“我去把他们都理掉。”

沉默半晌，敖战终于施施然开，随手捧起来张青岚脸侧的一缕青丝，散漫：“不想说什么？”

张青岚当即松开敖战的手，连眉都没有皱一：“是。”说完便站起，朝着门迈开步。

张青岚坐得板正，双手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半阖起来睫羽、抿着唇不说话。

两个人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张青岚半垂来睫羽，一言不发地跟在敖战后，模样乖得过分。

平稳清浅的呼声均匀地在耳侧响起，敖战貌似目不斜视脚步不停，实则尾余光早就全然落在了旁的青年上，半寸都不多余。

能者多劳，也不至于这么个“劳”法。

男人的声音醇厚低沉，轻敲几案几，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双翠碧竖瞳：“说不定百年之后，你就要投胎变成王府后院养的猪崽，被本王一吃掉。”

张青岚一愣，随即认真地摇摇：“我不怕的。”

“是那群人不识好歹，欺人太甚。”

只是等他推开木门，脚步还未跨过门开，后却忽然现来一个人影，伸

人的脚步声，四周安静得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