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轩什么也没说，可林沛然就是能明白，郑文轩那里的“展”一定很喜人――他自己或许都没发现，他整个人说话的语气都变轻松了。

“难受得厉害吗？真难受就别憋着，哥绝不笑话你。你在我面前就别逞了，我比你，天塌来我先扛着呢，你有什么不舒坦一定得先给我说，听到没？”

“……我都什么还没问呢。”林沛然无奈扯了扯嘴角。

*

林沛然于是后知后觉发现，他养在阳台上的绿萝死了。

林沛然嘴上答应，脸上却还是笑弯弯的。

他今天神很不错，脸都比平时红了些，还能自己推着轮椅去阳台上晒太阳。

“…………”林沛然控制不住自己，他视线里一片模糊，嗓像噎了一整颗桃，哽得几乎说不话。

“好像也就挂四和弦好听――”

林沛然为他开心，终日飞在缥缈虚幻的云端的那颗不安的心，好像也慢慢落到了实，终于不再随风飘摇。

林沛然的心冷不丁被扎了一，一种难言的刺痛涌上来。

他三句不离本行，一味地讲着郑文轩不想听的东西：“……你说把主和弦换成降D呢？F小调我都写烂了，想多试试有趣的东西。降D、降E、Fm……后面接上大三和弦？听起来也还不错？有像是悲主调里最后的温呢……不过中间似乎还少个过渡……”

郑文轩那极浅地叹了一声，“我怕你哪天等不及了，就……不要我了，我竹篮打一场空。”

“沛然，”郑文轩打断他的自语，“难得找我，就是为写歌吗？”

郑文轩勾了勾嘴角，“你吐吧，我从前不把你扔去，现在也不会把你扔去。”

五年……再难再苦，他也守过来了；总有一天，他能骄傲跟所有人说，你看，我没有等错人，我知，他从来都没变过。

他跟白玉说：“我今天能看到光了，虽然觉自己像一千度度近视，但是不是昏沉沉一片噪了……你说人心好的时候，是不是真能自发清除掉里的癌细胞？”

九月，暑意未散，秋风已至。太阳并没有因为夏天的离开而变得温柔，反而一如既往烈地散发着光和。楼的桂花悄悄开了，晚风一，便裹着沁人的清香卷上窗台。

林沛然的琴声顿了顿，“嗯……不然呢？”

也许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回到从前……林沛然只是这么想一想，眶就有些温。

“……嗯。”

虽然这完全应该归咎于他养花草太过佛系，十天半月也想不起来往盆里添一次，但绿萝这东西，生命力过分顽，不论林沛然放养它多少次，只要在里泡上几天，都会一次又一次生新芽来。

好一会儿，那温的觉又淌过郑文轩的颈窝，像在他心尖儿上。

林

他着声音呢喃了句：“你傻不傻。”

林沛然抱着手机辗转反侧，心像煨着一壶，咕嘟咕嘟地冒着泡，从一路到四肢百骸，把人烧得脑发晕。

他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在琴上拨着及时行的乐句，颤动的尼龙弦的声音零零碎碎落话筒，般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