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豆，看表还是没明白。林予扭脸看着那盆洗脚，起走过去用手指沾了一，然后在地上一划，前后也就十秒钟，他又问：“豆儿，这是几？”

豆豆还摇：“不是，那个短，这个长。”

林予被推搡到大门外，他扒着小叔求：“我不吃你的粮！我就想照顾豆豆！”

豆豆跑到门前把塑料袋揣怀里，然后轻手轻脚地离开院，林予从墙来，用肢动作召唤对方。豆豆不愧是个傻的，激动：“小

林予解释：“我找豆豆，我本来和豆豆就是兄弟，我得照顾他。”

望着窗。

“嘿嘿，不知。”

豆豆摇摇：“嘿嘿，不知。”

豆豆答：“忘啦！”

豆豆傻乐着：“小予不长个了。”

林予又被赶走了，其实他已经习惯了。无所事事地在村里晃悠，去校门逛了一圈，又去小河边扔石，后来太阳山，他沿着河边走，念：“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波光里的豆豆，在我的心漾……”

林予把卡片拍桌上：“这就一笔画，这是一，记住了吗？”

“纸。”

“纸上写的是什么？”

“放屁！还想让我多供一粮？门儿都没有！”男人恶狠狠的，耐心告罄冲屋来，拽上林予就往外拖，“抱养来的算个屁兄弟！把一家人都克死了，还有脸来！”

“……”林予敲敲自己的脑门儿，深呼后用手比划着讲，“我刚来家里的时候才这么长，现在我都这么了，可我还是小予啊。”

一直在外面晃到天黑，林予最后又返回了院门，他爬上矮墙偷看，外屋亮着灯，能听见小叔在看电视。里屋黑着，不知豆豆在什么。

“这是什么？”

他把脚净，守着豆豆掂掇那一沓卡片，卡片是他的教学工，他写常用字反复给豆豆念，教他认，对方总记不住，他就每天都教一遍。

忽然院里有动静，豆豆猛然惊慌：“快跑！小叔！”

林予气得把洗脚抹对方衣服上，耐心讲：“不是刚讲了吗？这就一笔画，这是一啊。”

林予后脑勺疼起来，觉老师真是难，他放弃了“一”，觉得“二三四”也不太好搞，于是拿着那叠卡片翻找，一时不知讲哪个好。

林予捂住嘴，怕自己笑声。

林予吓得站起来，急忙去找自己的鞋，没等他藏起来，他们的小叔已经从屋外来。林予僵地站在原地，正对上男人的目光，老实叫人：“小叔，你回来了。”

林予噗嗤笑声：“你这人没良心！把卡片拿过来，我考考你记不记得学过的字。”

林予问：“爸爸妈妈呢？”

忽然大门开了，一只手从门伸来，往地上放了个塑料袋，门又关上，过了一会儿里屋的窗开了，豆豆蹲在桌上来，一屁坐到了地上。

小叔啐了一：“怎么照顾？！拿钱来！你以为他吃药不用花钱？！”

他们的小叔站在外屋，骂：“你在这儿什么？我家不养外人！赶紧走！”

豆豆答：“死啦！”

林予猛然回神，他都十八了，爸爸妈妈早就死了，他怎么忘了呢。哀伤地叹了气，他歪靠在豆豆的肩上，问：“豆儿，你想爸爸妈妈还有姥姥姥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