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自己先乐了，觉有稽，便扒着车窗傻笑，絮叨着讲：“其实学校没几个老师，也没什么学生，最有学问的是贺老师，贺老师是城里来支教的，但是没有走

“我哪敢啊！我立刻把钱汇了，万一真不给豆豆吃饭喝药怎么办？”林予愁眉紧锁，倚着车窗放低声音，“我知那些钱他肯定会克扣，可能只有十分之一是给豆豆花，可我要是不给，豆豆连那十分之一都没有了。”

可这些年林森尝到了甜，他没想到林予会为了豆豆一直钱，所以当林予几年前提将豆豆接走时，他抛了条件，要林予三十万。

萧泽问：“见了？”

这回轮到萧泽沉默，大概五分钟过去，萧泽沉默结束，说了句更让人忧愁的：“忽悠，豆豆生来是个傻，属于有缺陷的人，一般有先天缺陷的人，寿命会比正常人短一些。”

那就有了新的问题，萧泽说：“你想自己照顾他，而林森要靠豆豆来找你拿钱，所以过了他那关就好。”

那么厉害！”

林予当时才十四五岁，自己还睡公园呢，三十万对他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所以他只好作罢。可是他一有钱就汇给对方，基本攒不任何积蓄，凑够三十万接豆豆也就变得遥遥无期。

萧泽怕这人绪过于激动，急忙应，不料这话题远远没有结束，林予光抱怨那位小叔就嘚啵了俩服务站的距离。

萧泽每次愤怒值上升到一半都要被逗笑，伸手掐了掐林予的脸儿：“你一直在长大，赚的钱越来越多，给你小叔的钱也就越来越多，一次三十万不划算了。”

“本来向大哥给我的金条换成钱够三十万了，可是我联系过小叔，他又改主意了。”林予已经平静来，只剩无奈，“这大概就是电视剧里的坏亲戚吧。”

林予答：“没有，他说钱给不给，不给这钱大不了豆豆少喝药，少吃顿饭，随我的便。”

后半程阳光太好，林予被晒得犯困，一觉睡到了蔺溪镇，醒来时刚过与县城分界的石墙。他激动地四望，虽然镇上每间房屋都已经翻新，但他觉得格外亲切。

“然后呢？你就没给，他？”

林予被一把攥紧了神经，整个人都绷起来，他直地坐在位上，不知要如何回应萧泽这句话。其实萧泽说的话他早就明白，但明白是一回事，能面对是另一回事。

林予以前单打独斗，太菜，而且豆豆还在对方手上“人质”，所以他只能任其差遣，还不能有所不满。曾经因为实在惦记豆豆，林森又不让他回去，他便一脑攒了四万块钱，那是他最瘦的半年时间，每天就啃一个馒，他拿这四万块钱筹码，试图求林森让他见豆豆。

他憋了很久，僵的一寸寸化，仿佛一层无形的外壳剥落：“豆豆比我大十岁，今年已经二十八了，如果让我好好照顾他，他会活得久一些的。”

林森接养豆豆本就是自认倒霉，或者说他图的是林木一家的几间房，为了那几间房和几亩地才接豆豆的监护权。至于林予，豆豆好歹是亲生的，而林予是抱养的，所以林森几乎是立刻把林予赶家门，更不会照顾林予。

经过一所学校时，他指着喊：“哥！你快看，那是我的、我的母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