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罗兴奋地扑游过去，双手抓着锈蚀的栏杆，发短促的叫声，像在挨个召唤着里面的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这小崽都跟哪儿学来的――”

四人远远站定，陌生的介者和惊弓之鸟的鲛人之间，隔着一片天立地的锈铁栅栏，隔着需要彼此慢慢消化的冗长距离。

老鳌的同声传译明显跟不上节奏，断断续续语无次，最后终于放弃治疗来了个度概括，“他就是在告诉同伴，我们是来救他们去的神仙，可以打败妖怪……后面都是夸赞太殿的话，英武、神气，太多了……居然还会成语，玉树临风、颠倒众生、乘龙快婿……”

梅罗鼓励一般揽着她的肩将人扶起来，一同游到龙渊边。

孔宣缠在腕上的贪蛇蠢蠢动，无奈被尾系了个结动弹不得。

梅罗跪在她边，低声跟她说了什么，那女孩便抬向龙渊看过来，神惊鹿般扑朔。

二三十个海鲛族的男女老少或卧或坐，姿态各异地散布在一块岩台上，见到来人的刹那个个脸上现惊惧，在鲛人灯苍白的光影里定格成一帧细思极恐的群像照。

龙渊默默走上前，徒手将铁栅撕开一。

梅罗好不容易安利完龙渊，这所有人都将目光放过来，粘在他上。

“这是我的，”梅罗参考了一太殿的命名规则，“她叫塔依，是海鲛族

艺术秀。

他们集折起右臂掌抚，向龙渊九十度深躬，齐声低了一段祝颂似的合唱，想来是海鲛族最隆重的礼仪，用以迎龙族的太殿。

梅罗语速飞快，放在空气里准是唾沫横飞的节奏，却因为声音糯并不显得聒噪，边说还边往来人上比划着，被指的最多的就是龙渊。

鲛人们看到如此神力的太殿，集鸡血，呜哩哇啦跟边的人拥抱，落了一场盛大的珍珠雨。

龙渊嘀咕一句，心虚地瞟了孔宣一，发现孔宣并没有看他，而是在观察周围的环境。

梅罗一阵风似的卷铁栅直奔角落，短短一段路被许多手臂拉来扯去，很多人争着跟他拥抱，还有个中年女鲛人一路脉脉注视他，眶里着即将成形的珍珠，却克制地没有上前。

说这会儿他应该清清嗓两句鸡血，可惜语言不通、鸡同鸭讲，通过翻译又搞不揭竿誓师的那种气势。

随后有了第一个起游到铁栅边的鲛人，第二个，第三第四……很快所有人都聚过来，包括两只悬停不稳当的鲛人宝宝。

咳咳咳，翻译险些被自己呛死。

不知为什么，所有的鲛人居然都能默契地保持安静，认真倾听中二少年梅罗隔着铁栅上蹿地演讲，甚至面带虔诚。

那些目光充满渴望，虔诚得有些吓人，龙渊觉这比董事会上被所有人等待拍板压力还山大。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年轻女孩，暗棕的卷发一路铺到鱼尾上，她的鱼尾很漂亮，月白中透着曜金，像倒映中的月光。

这些鲛人的健康状况明显不太好，尽基因里镌刻的貌尚在，但一个个都肤苍白，鳞尾暗淡，瘦骨嶙峋，脸上挂着长久离的寞落，仿佛即将被生命的重量拖深渊。

其实真没什么好揭的，就算妖怪敞开大门让他们跑路，估计都没几个能活着逃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