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放知自己的份了。

月光从门外铺来，他站在那里，一般是阴影，一半是月华。

很

“殷纯一，你还想骗我吗？”阮放松开他，冷笑着说，“去青阳？恐怕这天都要是你的了，还会把一个小小的青阳放在里？”

阮放盯着他看了许久，这样回答他：“若你舍得这天，我便带你去青阳。”

二皇殷玄闭门谢客，除了每日请安早没有别的动作。殷旦那里，皇上病中旨太监国，再无空闲。有时夜里批改奏折，神思恍惚了些，就会听见飘忽的琴声传来，自远而近。仿佛一推门，那人就在门外的雪地里琴而坐，锦衣如雪。

“你说你喜我?”灼灼的灯火，阮放的表阴晴不定，而视着他的神锐利而冷漠。

后来他想，那是他一生最好的夜晚，仿佛梦境一般，让人永不愿醒来。

他漫不经心的指向东南的方向，雪花轻柔的掠过他如剑的指，然后悠悠落地。

殷旦在后院等了很久，阮放才从前堂奏曲而回。

早的夜晚依然料峭，微微的寒气袭肘而来。殷旦拿着灯走近他，小心翼翼的回答：“嗯，我想和先生一起去。”

伤还没好利索的宋承砚刚被尚书解了禁足令，就迫不及待的去找韩凛挑事儿，结果又被宋尚书痛打，再次禁足。

飓风风中的两人却依旧平静的不见一丝波澜。

窗外有一树桃花待放。

殷旦有一刹的恐慌，但立刻镇定来，他听见自己平静的询问：“我会去青阳，一定会去的。到那时，你带我去好吗，阮放？”

残冬未尽，皇上却染了风寒，起先不过是有些痛发，谁知拖了半个月，病势愈沉，卧床多日仍不见起。

听到开门的声音殷旦就醒了，他看见站在门旁的阮放，有些羞涩的笑，带着长梦初醒的惺忪与朦胧。

黑暗中那个人住他的巴，低亲他，力度凶狠暴，如果那不是一个吻，殷旦会以为阮放恨他。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阮放的名字，声音里带些哀求。

琐事一件一件，等殷旦再次见到阮放，已是桃花苞的时日。

“你想去青阳？”他问。

朝中人心浮动，□□和二皇一派冲突多了起来，两方人朝堂上唇枪剑私底勾心斗角，京城中一些无权无势的小官已经开始忧心，生怕自己成为这一场皇权游戏的牺牲品。

他说：“先生，我梦见青阳了。”

声音顿了顿，而后才说，“从此往东南走，有一个叫青阳的小镇，那里有广漠的平畴，黄金石的花田围绕在地而起的石峰周围，湿的风从大海的方向来，睡梦里能够听到花海轻轻摇曳的声音。”

那时殷旦已经趴在书案上睡了，桌上着一盏灯，火苗突突的冒来，衬得挂在后上的一把黒鞘长剑忽明忽暗。

殷旦在这个奇异的冬夜仿佛真的看到疆域的东南有一片黄金花海，嶙峋的石峰突兀的耸立在月，在沉睡的花田上投细长削瘦的阴影。

阮放站在门一动不动，灯火不明，他整个人被掩在阴影。

殷旦受了惊吓，一时没拿住，手中的灯落地，他急忙手忙脚乱的去灭火，却不防被阮放一脚踩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