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行低，“没有父帅的军令，风行不敢贸然决断。”

只是，如果他真的与北狄合兵，那赫连傒藏在大散关的人恐怕要立刻打来了。

六月十五，南楚世晋枢机于景川起兵，立斩大梁军都指挥使何绍友，释乱民九百七十一人，收铨、平康、顺康、丘洛，明发檄文，传书天，称，“暴君无，恭行天罚。”

风行倒一冷气，不敢再说去。

这件事，非不可。

“父王的意思是——”风行隐约有些明白。

于是，刚刚大捷的重华公在对照籍名录，划地分粮。对老百姓来说，比皇帝的圣旨还要紧的是老天爷的脸。平康等四地借着大江源，地形平坦，真正是庄稼的好地方，今年的年成虽不好，可还是比其他地方。如今已是六月，狄人渡了江，老百姓都着了慌，他们知，这群狼一了府，可比畜生还能糟蹋东西，若不是有景川的柳大人死守，也不能抢着农时收些麦来。可没想到，狄人的虎狼之师没有来，皇上的亲军却比猪狗还不如，了城就要征粮，景川有柳大人守着，他们就往自己县上来夺，本该打敌人的战踩得田里麦东倒西歪，麦穗掉了一地，又抓伕，又抢粮，每家都定了数，交不的就说是反贼。大家伙

晋枢机起兵的消息传到京安，商承弼意外的没有掀桌没有摔茶盏，而是真正站在了大梁的舆图前，他的手指抚过铨、平康、顺康、再到丘洛，停在景川的时候，目光又不由得落在了淮州和宿州上。指尖一顿，连服侍的王传喜都知不好，狄人北据二州，晋枢机又连四城，如此一南一北，再添一大江天堑，景川已彀中，柳承畴纵有将才，一座孤城，又被何绍友的禁军打劫一番，恐怕更守不了多久了。就怕，晋枢机与涅哈德前后夹击，景川腹背受敌，若此城落这位北狄新任的兵总司手里，与淮、宿丘洛等连成一片，那便真的是在大梁金瓯无缺的国土上撬起了西北角，凭重华公的才略，可是真正的割据一方了。

商衾寒举目，望着极远极远的北边，“你本不用动——”他说罢，又看了儿一，“晋枢机离京，已有十九天了。”

晋枢机此刻却不能来。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

风行着急了，“父亲，景川被何绍友冒充军功的山匪全是我大梁的无辜百姓啊——”

商衾寒轻轻了，“你，不用动。”

商承弼的手指停留在鄂州，他的三万人已摆开了阵势在这里等着，晋重华，你什么时候来？

风行站起，“父亲，杨叔叔说他已送了折京向皇上禀告实，可是，何绍友却先他一步，将清缴乱民，夺回粮草的请功折一并快加鞭送来了。如今，这两封折都在路上，您要哪一封先落在当今圣上的御案上？”

崇武十年六月十四，七杀、破军、天狼三星庙，天大惊。

商衾寒看他长直立，绝对的成竹在，一双睛光闪闪，分明是少年的意气激昂，他停了良久没有说话，直看得风行如一只漏了的革。风行见父亲沉默，自己也惴惴起来，俯倾耳告罪，“可是孩儿错了什么事？”

商衾寒再，“你二师叔，昨日，不再观星。”

商衾寒看他，“你最好还没有愚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