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他女儿就是蒋贵妃，说起来活该是这姓蒋的倒霉，他挨了训斥后曾探望过一次他女儿，谁知自那之后，一件闱间的秘闻就传了市井。”岳宁似乎并不想提这件秘闻，只是撇了撇嘴角，“这件事十个有九个都猜是蒋大人一时不忿，为了报复皇上才去的，而这秘事又是皇帝的一大痛脚，当时就找了个缘由斩了蒋嵩，又废了蒋贵妃，把蒋家抄了个底朝天，放的放，充的充，牵连了足足两三百人

岳宁缓缓叹了气：“先说七年前，大都护蒋嵩同尹翟将军不睦，在尹将军戍边的时候命朝中党羽联名上疏细数了尹将军几条罪状，手段跟当年弹劾你差不多。谁料这几封上疏呈上去没多久，龙颜大怒，很快把蒋嵩的几位门生关押了起来，还当着百官的面把他狠狠训斥了一顿。”

岳宁轻轻摇了摇：“我说的不是我，”他忽然看向百里霂，“你离开了这么久，朝中的事很多都不知了吧？”

“我那时才明白你们都在护着我，在伽摩的时候，你说了那么狠心的话赶我走……其实是打定主意要抗旨，怕日后获罪连累我，是不是？”岳宁苦笑了一声，“你怕连累人又有什么用，那么多人为你死都是甘愿的。”

“紫淮他……过世了。”百里霂低声说。

骤然听了这些事，岳宁觉得脑中混乱极了，也不知该安他，还是说些别的什么。

岳宁却又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对了，紫淮先生呢，他和你一起来了么？”

百里霂低声：“国公爷是个好父亲。”

“就在……朝中诏抓你的那两个月，”岳宁咬着唇，“父亲去世的时候，才告诉我当初我妹妹并不是患病而死，而是服毒自尽。”

这话听得百里霂也皱了眉：“太后为何要服毒？”

百里霂知他这是有事要说，便问：“这些年朝中过什么大事么？”

“后来父亲又上疏请求把我家的世袭罔替改为世袭，不久之后他老人家旧疾复发，整日卧床，在朝中的影响大不如前，才算是躲过了一劫。”岳宁说到这，眶渐渐红了，“父亲临终前摸着我的说，如果天驽钝能保住命，那我真庆幸我的儿是个笨。”

“什么！”岳宁一惊，茫然地望着男人的脸，“他怎么会……”

“她居位，父亲又是当朝两国公之一，满朝门生，小皇帝心思缜密，必然会提防外戚权。我妹妹或许比别人更了解这个皇帝，在皇帝准备动手之前就察觉到了什么，却依然对我说皇帝十分孝顺她。她后来与皇帝有过一次长谈，告诉他愿意除去他的后顾之忧，条件是不能动睿国公府，皇帝或许是答应了，那天夜里她便服毒自尽。”

“他一直不好，这些年日过得艰难，没法让他好好调理，今年开的时候他就……”百里霂突然住了，缓缓站起看着漆黑的窗外，没有再说话。

“你过得如何呢，”百里霂低低问，“老国公何时薨殁的？”

百里霂望着他：“我知你当时向我报信是冒了很大的危险，一直很激……”

百里霂皱眉想了想：“这个蒋嵩不是跟皇家结过亲？”

霂沉默了片刻，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