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句轻飘飘的许诺，岳宁渐渐放了心，提起衣摆走了去。

“我听说他离开后隐姓埋名，杳无音讯，你这些年……想过要去找他么？”岳宁踌躇着问。

他的家乡在蕲州，而他本姓苏，单名一个漓字……”岳宁知已经不必再说去了，收住话抬去看男人的神。

岳宁险些晕过去，怒：“胡说八！你们这些纨绔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除了吃饭还会什么，少去添乱才是正经！”见儿一副要反驳的样，他又加了一句，“军国大事我不懂么，所谓一将难求，朝中无良将，添了你们几个小卒又有屁用！”

百里霂无力地摇：“他已与我割袍绝义，以他的，是再也不会见我了。”

“澜儿，”岳宁咳嗽一声，摆父亲的姿态，“几时回来的？”

他这句难得的正经话倒让岳澜措手不及，呆在那里。

“不会的。”

岳宁不自在地又咳了一声：“同故友重逢，多聊了几句，忘了时辰。”

岳宁望着男人凹陷的眶，轻声叹了气，忽然外面传来三更鼓响，他这才惊觉已经到了这个时辰，忙站起：“你好好歇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百里霂目光渐渐暗淡，喃喃着从齿间：“苏漓……”

岳澜皱起眉看着他：“我真不敢相信这是父亲说的话，就算父亲对皇上心有不满，但若真的亡了国，外族侵，天生灵涂炭，遭殃的可是百姓。”

岳宁有些窘迫，掩饰般扬了扬手：“去去去，小孩那么多，你跟狐朋狗友喝酒到半夜爹都不你，你倒起爹来了。”

“我的朋友可全是怀天的有志之士，我们聊的那些事就算跟父亲说，父亲恐怕也没兴趣，”岳澜气生地说，“当今虽然天太平，但看战祸将起，建墨城夜夜歌舞升平，有谁在乎西域两国联兵发中土之事！在诸位公侯将相醉生梦死的时候，西疆已经连续交战两月有余，尹大将军难以抵御外族铁骑，舍弃了二百里疆域，退守西州的战报昨日已送到，父亲又知么！”

外面是灯火通明的长廊，伴着不知名的虫的叫声，一路走到自己卧房外时，只见一个长玉立的影停在门，似乎在那等了一会了。

百里霂，站起送他，却见岳宁走到门又回转来，动了动嘴唇低声：“你可别……别突然离开了。”

“故友？”岳澜扬起眉，“方才听张家说家里来了客人，却又不肯说是哪位客人，只让我来问父亲。难父亲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故人要瞒着儿吗？”

“好了好了，别碍着我睡觉。”岳宁一巴

岳宁显然对儿的慷慨陈词没有兴趣，喝止：“你同我说有用么，你爷爷或许还能指派几名门生带兵上阵驱除外敌，你爹我可没这本事。”

“我只是同父亲说一声，”岳澜扬了扬巴，“我同几位朋友商量好了，天兴亡匹夫有责，我们过几日就收拾东西投军去。”

青年转过，一脸不羁的傲气：“半个时辰前，父亲去哪了，这么晚还不休息？”

岳宁被噎了半天，恼怒：“我为什么要知，这天是姓景的，那小忘恩负义，心狠手辣，就算被他败光了，亡国了，又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