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整装待发的炎军，百里陵十分清楚这是最后一战了，经过连月的交战，西州城的兵力只剩三四余万，城外是比自己兵力多一倍的敌人，此战如若不胜，则必然一败涂地。

“什么？”百里陵蹭的一了起来，“他们怎么突然撤兵了？”

“刚才我们的斥候带回了两个重要消息。”魏眨了眨睛，“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统领要听哪个？”

魏愣愣地摇：“属不知，不过，刚刚去禀报大将军的时候，大将军倒并不吃惊。”

百里霂转看着那一张张或激动或茫然或忐忑的面孔，无言地笑了笑，像是跟老朋友轻声问候似的说了一句：“我们又要上战场了。”他的声音没有当年那么锋利，那么咄咄人，却依旧让人不敢轻视，“我戎半生，曾经在战场上失去很多重要的东西，很多重要的人。但终归还是要来，因为只有在战场上，我们才能守护自己的国土和亲人。

“叔叔，伽摩军全兵正在向西州城围拢，是要闭门拒敌，还是城迎战？”百里陵朗声问。

百里陵没有搭理他卖的这个关，自顾自的地嘟囔：“现在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死，联军此番必然能攻到建墨城。”

“大统领。”后传来一声叫喊。

百里陵只觉得脊背一凉：“又要开战？前些天夜里轰塌的城墙还没补好呢，这次再来砸一遍，西城门可就全没了。”

“讫诃罗耶国撤兵了！”

魏打断了他的慨，又：“不过，伽摩那边正在集结全兵杀过来，看样是准备把西州城夷为平地了。”

魏连连：“可不是说么，将军让我来请大统领过去商议呢。”

百里霂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好小，说得不错，西州各驻军已在城门列队，我们一起城。”

百里陵挠了挠脖：“等他们大军杀到之后一定使劲朝我们招呼火弹，在城里抵不了多久，迟早会给他们攻来。与其坐以待毙，城迎战倒不失为一条路。”

百里陵半张着嘴看他，怔了一会才叹：“还是叔叔厉害，见了那位苏哈半天功夫就把人说走了。要是……要是苏军师在这，说不准连伽摩人也一起说走了。”

只有烽火营的弟兄会这么称呼他，百里陵转过一看，果然是自己手的副统领魏，这个手比自己年长，满脸胡须，格却远不如长相犷。

百里霂没有否认，只是意义不明地笑了一声，向着那个背影，“伊尔，保重。”

十一月十五日，西州城气候阴霾，雪粒夹杂着雨落了来，砸在铁质的盔上有沙沙的轻响。百里陵觉得左臂上的伤有些发，但隔着盔甲也不能去挠，心里隐隐焦躁起来，用力去了睫上凝结的细小珠。

队列中不乏大柳营的士卒，这些整日修葺城墙的新兵们大都有一张稚气的面孔，手中没有握着往常的锹槌，倒拖着枪戟，半条小都浸在冰冷的泥浆里。所有人的脸都看向一个方向，百里陵也看着那里，他觉得他这个冷峻的叔父似乎有话要说。

百里霂手里正抓着一把燕麦喂战舐，他脸有些暗沉，低声：“你的心里已经有主意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