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声音依旧低沉，但不再发怒。

“父皇，儿臣恳请您，取消尹家与颜家的赐婚。”

请帖提前几日送到了京中各位官员与望族府上，对于这桩看来有些仓促的婚礼，宾客们却不觉如何，毕竟若非羌国犯，这顿喜酒，怕是早在一年多之前他们便该喝上了。

顾连卿一顿，：“您不该将儿臣送上战场。”

再说一遍！”冠礼结束后，皇上与二皇一回便了御书房，才不过半刻，门外的人们竟听见了皇上的怒吼，伴随着一阵零乱的碰撞声，当即垂首而立，大气不敢一，角余光却悄悄注意着御书房的大门，祈祷着那门千万不能开。心中却也纳罕，皇上门时分明还有几分笑模样，怎的这才去待了半刻却发了这样大的火气？

“若朕不允呢？”顾钧的目光紧紧锁在顾连卿上。

盛怒过后，顾钧看着自己的儿，肩上大片的朱红，是自己方才连同砚台一起扔过去时溅上的朱砂，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袍上，似是开了一丛艳丽的牡丹。

良久，顾钧倚向后侧，“罢了，你走吧。朕不会明言婚约废弃，也不会手此事，一切你自己看着办吧。”

御书房中，顾连卿站在顾钧书案前五步远的位置，这是自幼便被教导的规矩，哪怕闭着，也能准确地站到该站的地方。

“儿臣不敢，只是，这是儿臣唯一所愿，还望父皇应允。”顾连卿几乎一揖到底，已将姿态降到不能再低。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上回结婚时被妈妈折腾的半死，这一回又是天不亮便被娘亲揪了起来，可是却没了那时的手忙脚乱。想到今日要娶颜洛过门，尹修脸上便绽开一个颇为傻气的笑，尹夫人见了

顾连卿抬，与他对视，“凡事为何非要问个理由？天人中所的理由千千万，几乎每一个听来都合合理，有有据，但有谁能说，哪一个是真，哪一个是假？又该信哪一个？又有谁能担保，您信的那一个不是假的？即便今日我给了您一个合乎理的理由，您会相信吗？”

顾钧错愕的看着他，在他面前，顾连卿从的最多的话，便是对他的吩咐，甚至是命令的应答，“是”、“好”、“儿臣明白”、“儿臣知晓”等等，印象中，除了幼时鲜有的几次撒，除了那一次哭着声声的哀求，他从未一气与他说过这么多话。顾钧许久没能说话来。

厚重的大门敞开，门外的人微不可察地一颤，“是朕轻信他人，害了你母妃，是朕错了。”后似有人叹息，顾连卿一怔，想要回，却被门外刺的阳光晃了，徒然回首，却没能看清书案后那人的神，用力眨了眨，他迈步了那门。

顾钧将一直隐在书案之的左手抬起，手掌中一块莹白的玉，中间翠绿的分似一朵盛开的花儿，若是放在盛光之看，花舒展翻卷，那花儿便如同活了一般。玉用红线了穗串成饰，不知在手中握了多久，已经与肤一般温。

“谢父皇。”顾连卿起，“儿臣告退。”

“依照礼制，皇成年时，父皇该送儿臣一件礼，父皇若是忘了，便将这个作为成年之礼送与儿臣吧。”

顾钧前倾，“你威胁朕？”

九月廿四，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