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旧历年（二）

等到了二楼时，却发现走廊尽安容的厢房门大开着，阿七走了过去，原来竟是赵公和那个刁蛮的穆姑娘来了，不安之尤其烈，细细扎扎，在心底横冲直撞。

赵明朗瞧着安容晦暗难明的面，好半晌，这人一动静都没有，那个都得走了很久了，他才像是突然来了知觉，右手紧握成拳，狠狠地砸向墙面上，木质的阁楼房顿时发轰轰的响动，从未见过如此盛怒的安容，就连穆燕燕也屏住了气，不敢再说一句。

良久，安容收起拳，淋淋鲜血染红了白皙的玉手，不知灼染了谁的双，“咱们走吧。”

赵明朗瞅着门外傻站的阿七，思忖着要不要带他一去，毕竟他跟安容是那种关系，抬看了看安容，见他也不开。算了，索自己也装憨得了。

安容跟着赵、穆二人去了穆啸山庄，打从那辆车扬土启程时，阿七就一直猫在馆门的后边，偷偷瞧着，直到车驶茫茫红尘，成了微小的而不甚清晰，阿七这才转回了馆，心里空的，却又埋怨不得，那个在上的人能跟自己过年是件福事，倘若不能，那也是应当的结局。这样想着，阿七才稍稍舒了心。

午饭的时候，阿七自己一个人在杂役房，把自己烧的那些菜全吃了，一菜一饭，细细咀嚼，然后再慢慢吞咽去，再来一……

阿七听懂了，原来他是要去别过年，这没什么的，只是白瞎了自己的一番心血，自己为数不多的钱也全搭去了。犹如外人，他们三人一方闹，谈天说地布置节的行程，阿七嘴不得，孤零零地傻傻杵在门，许久，阿七扯扯沙哑的嗓，门的那光，逆着他的面容，看不清楚——

阿七家乡的风俗，每年过年芹菜和芋是必不可少的，寓意勤劳遇好人……直到中午，阿七才忙完，就想着跟安容一块先吃个午饭。

“你要是……早些告诉我，你不在馆里过节，我也就回老家了……我也有家的……”阿七说完这句，便落寞地走了，很快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直到多年后，赵明朗再次陶然寺，遇到了当年的那位僧，僧还是祥和静然的面容，并不曾因着岁月而落俗尘的生老病死之中，赵心中暗惊：莫非是得人……临走，僧赐他一句话——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他方才明白，那个时候，安容与那骨血的纠缠，只是这个故事的开始……

穆燕燕听闻后神大放光芒，“安容哥哥，你是同意咯！正好赵伯伯跟赵伯母他们今年在我们庄里，大家可以一块儿聚聚。”

赵明朗一就看到了门外的阿七，有些尴尬，犹豫片刻还是打了声招呼，倒是穆燕燕，依然记得原先跟阿七之间的不愉快，沉脸，一脸的不快。安容却是半没有理会门外阿七的意思，接着原先他们的谈话，继续说，“好啊，正好去拜访赵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