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哪怕阿七实实在在地坐在自己跟前，安容还是会心悸后怕，再提往事，他的话里都是颤抖的压抑哭音。

“跟我回广陵吧。”

不一会儿，阿七就屋了。两人此刻就搁床沿边坐着，半晌，阿七才开了。

阿七之于安容，其实早已是骨血的家人，这份，上的

“赵明朗跟我说，你去了。我当时就问他，你去了哪儿？他又说，你死了……阿七，他说你死了……”

良久，阿七都不曾回他的话，彼此的气息盘旋在白日的卧房，声声细微。

阿七把他领到卧房，给他找了件自己的净衣。自己板不比安容，衣服的尺寸显然他不合，生生套在上，勒得紧紧的，细看之，多了一分稽，但依然不失倾城。

。”

这是安容终的隐痛，三年前他本该亲自带阿七来寻医治病的，到了，是自己毁了约。安容藏好悔意，小心翼翼接阿七的话，“这咳的病怎么治好的？”

安容以为此话不会再有文的时候，阿七却突然说，“我都快记不得广陵城是什么样了，我跟秋官坐小驴车从湘淮绕过，来到四平的。”声音里似有怀想，似有别的莫名愁绪，“以前总听你念叨四平有个赛华佗，我便过来治病了。”

阿七侧过，伸手了安容的脸颊，“小容，别哭。”

“我不懂药方，郭大夫开什么我便去药铺抓什么。喝了两月的药，这病也好了大半了。”

安容奔溃忍不住，一埋阿七的上，呜咽哽泣，哭相狼狈，毫无平素的一贯清冷。廿七岁的男人哭成这样，也是实在少见的。

两人间难得的安静，再也不是那些血泪的交，安容终于还是提起了三年前的事——

“衣服我给你洗了。”

“嗯。”

阿七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笑意里的无可奈何和隐忍不提，安容窥视得一清二楚，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阿七的这笑上。这世上也许真有神医，可陷愁闷里，再明的医术也医不好人的病。

安容附和，“之前看过那么多大夫都无济于事，这人真有些本事。”

然后又是一阵静默，安容微微侧，用余光瞥几阿七，侧面看不清绪，只看到阿七睛睁得大大的，目视前方。

两人自卧房后，一句话未说，安容脱的衣阿七直街拿去洗了。安容静坐床沿边，打量了一圈阿七夜夜枕眠的地方——黄花梨木架床，三面是细细雕浮的镂空图纹，床上铺了层凉席，一个枕，一条薄被褥；屋里靠墙那是张半旧的平案，上面积了层灰。正是白天，卧房里的光线却不是很足，显得阴暗暗的。方寸之地，倒是很温馨质朴，一如他倆在清平镇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