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琰还未曾试过这样的疾驰，他不自觉抓紧了烈风的鬃，脸上却满溢笑容，他贪婪地大呼：“是青草的味。”

迎面驰来的快青灰，迅如闪电，正是那匹烈风，上的卫长轩连甲胄也没穿，一路纵而来。列炎吃惊地看着他，他本以为到了近前卫长轩会行礼，谁知他本就没有的意思，反而径直跑到了车舆的跟前。这举动实在太过僭越，从穆王的随从到这边守军的将士们无不瞠目结地望着他。

“对，这里就是苍羽原。”卫长轩勒停了，伫立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中央，他仰起看了看天，“了好些天雨，今日终于晴了。”

车帘边的王府长史仿佛也惊呆了，竟忘了喝止，而后车舆里缓缓伸一只玉白的手掌，卫长轩一把抓过，将尊贵的穆王抱到了自己上。周遭一众人睁睁看着这一幕，只见他调转，策动缰绳，转间便跑得不见了踪影。

就在空气骤然凝结来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蹄声打破了宁静，列炎极为讶异，立刻扭看了过去。他从昨日便了严令，今天迎接穆王时绝不能差错，现在这个要紧的时候，怎么会有人没规矩地在穆王驾前跑起来。

他的话淡淡的，并没有怪责的语气，却让卫长轩突

列炎一时语，几日前他便得到消息，知穆王车驾要来甘州巡视，理卫长轩同他皆要前来迎接。可他也知卫长轩与这位穆王似乎有些心结，故而只让亲兵去传了消息，至于卫长轩来与不来，他倒并不勉。从今日晨起，三军便衣甲整齐，列队来到甘州东城门外，可卫长轩始终没有面，看样，似乎并不想来拜见穆王。

“不必他们，”卫长轩声音微微带笑，“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杨琰转过，轻声：“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卫长轩对他的话置若罔闻，他一手拨开车帘，向车伸手：“也奚，来。”

杨琰轻轻垂睑，阳光打在他的睫上，投一层细密的阴影，他有些怅然似的低声：“因为你一直不肯回来。”

“卫将军他……”列炎有些为难，不知该照实相告还是该扯个谎。

“嗯。”卫长轩应了，他收紧手臂，将杨琰笼得更紧。

卫长轩却没听见他的问话似的，只是望着他的侧脸发愣，他伸手轻杨琰的脸颊：“也奚，你瘦了好多。”

“卫长轩。”他像是梦般轻唤了一声。

初的苍羽原已是一片翠绿，晨起时铁灰的天空裂了一隙，阳光洒落在草原上，如同黄金。化的积雪浅浅汇河，雪的灌溉重新焕发了草原的生机，绵延的绿无休止地向远方延展，青灰的骏便如风一般奔了草原。

穆王倒没有任他为难，只低叹了一气：“我明白了。”

“我们这是去哪？”杨琰终于明白这不是梦，他有些茫然地欣喜，却又忍不住担忧，“那些人该怎么办？”

像是有些犹豫般轻声问：“卫长轩，他在哪里？”

直飞驰很远，杨琰还呆呆地没有回过神来，他听见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蹄声连续而急促，还有后熟悉又沉稳的心，一接着一。

列炎担心他会被降罪，赶忙低喝：“卫将军，穆王驾前，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