棘连伸手去,最后一次与他交握,他紧紧盯着杨琰的
睛:“不,也奚,你这样的敌人,才是真的危险。”
自从去年拓跋信被人毒之后,便一病不起,因拓跋家主在东胡人心中占着至
无上的地位,被称作“东胡八贵”的八个大家族都派了人到凉州来,等着家主更迭的消息。八贵手中的军队也跟着驻扎到了凉州左近,城
城外都是各家兵
,因各家所拥立的继任者不同,很快,便有了针锋相对的架势。
立着两面雷鼓的府门前,穿着甲的东胡士卒们正来回巡逻。
棘连又问:“会是以朋友再见么?”
棘连显得有些意外:“也奚,或许我从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你。”
这种形
,不论是东胡大都护们,还是都城建安的目光,都牢牢盯住了这座拓跋府,而此时的府
却是
奇地安静。
然而老家主拓跋信一直没有咽气,甚至在病时还一刀斩杀了作乱的分家,八贵本就对这老家主敬畏至极,又受了震慑,终是没有人敢再轻举妄动,凉州城勉
维持住了一片平和的局面。
杨琰也笑:“我也不曾想,可是,若跟你敌人,太危险了。”
其实府邸里仆从很多,本轮不着她来动手,可她却
持如此。她心里到底是有些愧疚的,毕竟向拓跋公
毒的那个人,是她的亲兄长。她当日知
此事时比谁都恼火,只觉这些年看尽了自家人作恶,连同自己都颜面全无。所幸旁人却清楚,这位洛兰姑姑跟她家里那些人全然不同,就连拓跋府的大
事也敢把照料拓跋公的事都交给她。
“哦?”
洛兰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
“这并不重要,”杨琰摇,“你只要知
,倘若我的路上需要你,我会向你伸手,递
你绝不会拒绝的条件。我说过,我们不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但或许,会是盟友。”
河西凉州,拓跋府。
洛兰端着乌沉沉的药碗缓步走过穿廊,药碗里弥漫着苦涩的参汤气息,让人闻着都有些皱眉。这锅药汤是她从清晨起亲自熬的,自从两个月前她的孩满月,她便搬到拓跋府邸,专心照顾起那个病重的老人。
:“会再见的。”
“再说,”杨琰冷冷笑了一声,“我甚至不确定,延图可汗是否想过要兑现他的承诺。”
“燕虞与大昭如今虽是敌国,可说不定将来,我就有能用得到敌国的地方。阿史那棘连,”杨琰第一次这样称呼他,“到那时,还请你助我一臂之力。”
可是谁都知,这看似平和的局面已维持不了多久,拓跋信迟迟没有传
家主令,一旦他去世,家主之位必然引起八贵争夺。到那时,整个东胡,乃至大昭的局势都岌岌可危。
棘连沉沉地看向他:“穆王殿,你应该知
,我们燕虞不会平白受人调遣。”他顿了顿,“还是说,你要动用那件信
,让我父汗兑现他的诺言。”
“盟友?”棘连有些好笑,“我和你的伴当曾经结过血盟,难又要和你结盟?”
杨琰又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就算不是以朋友相见,也不一定是以敌人相见。”
杨琰摇:“你未免太小看我。那件信
是父王留给我的,他的本意是让我用它自保,可其实我并不需要。我所要走的路,只能依靠我自己,绝不会动用到延图可汗那份尊贵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