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懦又哭，”杨琰轻轻重复，又抬起睛微微一笑，“跟我又何其相似。”

十月初十，穆王府。

“兕，”杨琰轻轻唤了他一声，“你为储君，所要学的绝不是克己谦让。你要知，你退一步，别人便一步，你再退，别人便再，到最后你退无可退，便是绝路。”

独孤宏怔了怔，正不知该如何接话，却见舅父已经转离去了。

些小孩的玩，就算是皇帝亲赐的，也最多贴些金箔彩绘，图个好看罢了。为这种东西争来抢去竟还要哭鼻，在他看来，未免也太没用了些。

“你觉得我说的不对？”杨琰挑起眉。

小太像是吃了一惊，回看他：“夫说，我为储君，当克己谦让，怎能同兄弟们争抢？”他竭力地将泪憋回去了些，克制着，“既然三弟喜，我让与他便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既然不舍得，为什么不脆抢回来？”他忍不住问。

独孤宏愈发摸不着脑：“别人又不是傻，哪会有这种事？”

等到小太被一众监簇拥着离去后，独孤宏才靠近杨琰，低声：“舅父，你为什么要对一个小孩说那些话，他看起来可被吓得不轻。”

小太也扁了扁嘴，跟在独孤宏后面：“像三弟脾气就倔得很，谁的话也不听，恐怕就算杀了他，他也不会把东西送给别人的。”

杨琰淡然一笑，说的话却是狠绝：“那为何不脆杀了他。”

“你说的或许没有错，可那小太怎能领会得了，他看起来不过才七、八岁，而且……”独孤宏有些不屑地，“你没看见他那副模样，又胆小又怯懦，说两句话就要哭鼻，哪里有什么太的样。”

“舅父……”独孤宏看见孩的小脸慢慢变得煞白，不由，“你好像吓到他了。”

“不抢，难等着别人送上门吗？”独孤宏不以为然地。

“他喜你的东西，你就让给他，那么将来，他喜你的皇位，你也要让给他么？”在一旁沉默的杨琰忽然问。

小太却苍白着脸摇了摇，他看着杨琰，有些绝望地轻声：“皇叔，那我该怎么办？”

这一句比方才那句更让人心惊，小太瞪大睛看着他，他在从前从未听过这样的话，只觉小小的心中掀起了一片惊涛骇浪，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日前，建安刚过一场初雪，王府后苑的草

杨琰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只是笑，那笑容几乎让人难以捉摸。

“不错，便是等着别人拱手送给你，偏偏你还不要，要等别人三番四次地请你收，方为上策。”杨琰低低笑。

“阿尔泰说的没错，你想要的东西，就该自己夺过来，”杨琰低声，“不过若是用抢，那便是策。”

杨琰淡然一笑，说的话却是狠绝：“那为何不脆杀了他。”

“皇位或许能给他，”杨琰低声，“可万一，他更喜你的人，你也要给他么？”

“我……我……”小太像是被问得懵了，张结不知如何是好。

这一连同独孤宏也懵了，杨琰虽看不见，却也能在突如其来的寂静中察觉到两个后辈的呆滞。他脸上的笑容隐约透萧瑟之意，抬起手向孩挥了挥：“去吧，你手的人该等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