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只是如今了冬，河结冰不好调运，需等到来年开，方能沿路把粮运到陈州左近。”

杨琰倒不介怀，只挑起眉，问：“李玉山，他们比试得如何了？”

杨琰微微皱眉，显然不大认同：“有时我都不知究竟我是他舅父，还是你是他舅父。”

方明对这位少爷颇有些无可奈何，只得应和：“好，这便去取烧酒来。”

第一个捺不住，站起向外看去。

得胜之后的独孤宏满脸喜气，大步走雪庭，声：“舅父，我赢了！”

“我哪有让他？”卫长轩好笑地扬起眉，过了半晌，又压低声音，“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人，真要让他输了比试，他准要垂丧气好几天，你也不忍心见吧？”

“已是最后一圈了，独孤公的好像有些乏，卫将军倒没什么大碍。”

温芷的声音很快被雪庭外连声的叫好打断，却是独孤宏一当先，羽箭离弦，直上草靶，离红心堪堪只有半寸。而他后的卫长轩稍顿了顿才放箭去，这一箭声势骇人，落靶时却偏离靶心寸许。

“这半天，你就坐在这看这些无聊的奏疏？”卫长轩说着，握住他的手，“唔，手都冷了。”

“已收了七八成，皆屯在河仓。”

第80章

杨琰淡淡一笑，重新转向温芷他们：“也罢，搬去文华阁的事容我考虑考虑。”他顿了顿，又问，“说来，蓟州的屯粮收的如何了？”

听见他的声音，温芷忙转过来笑了笑：“并不是什么大事，陈州一带前年旱，去年涝，粮仓空虚。依殿的意思，调些粮过去在此地屯着，图个安心罢了。”

独孤宏难得听到他褒奖自己，更是得意。他挤到桌案边，凑过去闻了闻炉上温着的酒，立刻摇：“不好不好，换壶酒来，要北地的烧酒！”

卫长轩摇笑了笑：“你们这位殿，从前连稻谷长什么样都不知，自从上朝议政，什么丈量土地，治屯田，全都通了起来。如今听他说话，哪里像个王府公，简直就是个种地的老农。”

众人哄然大笑。

李玉山抚掌大笑：“胜负终是分了。”

许是方才跑了太久的，卫长轩脸上都是汗，他接过一旁仆从递上的手巾随意揩了两，径直走到杨琰边，与他一同挤在榻上。

“再架个大锅，切上好的羊肉来煮，”独孤宏兴致地，“对了，辣料可不能少放！”

杨琰被他抓着，只觉他手心，愈发衬得自己手指冰凉，他撂开一旁的文书，低低问：“为什么要让着阿尔泰？”

方明一张脸几乎要笑僵，却也只能应着声去了。

刘适同见他只顾着看草场上的骑，竟不顾商量要事，不由摇苦笑：“玉山这人虽然从了文，心中大约还是更向武一些。”

杨琰倒没有惊讶，只扬起唇笑了笑：“果然是东胡第一神箭，竟连乌及苏尔都输给你了。”

杨琰则偏过脸，望向温芷的方向，神严肃：“你方才说粮屯在河仓，可河仓离陈州未免太远。”

此刻蹲在大锅边的少年正端着羊汤嘶溜溜地，完全沉浸在赢了卫大将军的喜悦中，对后两人的耳语一无所知。

“好端端的，为何要调粮？”这句问话声音清朗，正是刚刚走雪庭的卫长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