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却毫不留地摆手：“把这才拖去，杖杀！”

“讲！”

良顺微有些吃惊，很快便低声：“皇上是九五之尊，前往穆王府邸已是屈尊降贵，倘若穆王依旧不肯归朝，那岂不是拂了皇上的颜面。到那时皇上不论降罪与否，两边都不好看，此举实为不妥。”

“此番，朕大约真的要豁去，亲自上穆王府去请他了。”皇帝背着手，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天，幽幽。

陇州，西城门。

第87章

“正是，这兵权握在皇上手中，岂不是比在外人手中更为稳妥么？”

“将军！”有个小亲兵追着他跑了上来，“城中平民皆已撤陇州，向宁州逃离，裴副将另了一千人随行护卫。

“兕么？”永安帝有些诧异地挑起眉，“平日见他唯唯诺诺，毫无过人之，全然不如三皇伶俐，怎么会了穆王的？”

骤冷：“夺他兵权？”

良顺生怕也受了迁怒，慌忙跪，结结巴巴：“才……倒是有个主意，只是不知有没有用。”

“先前便是因你这才教唆，使朕对穆王龃龉之心，现竟还要朕夺穆王兵权。朕若当真昏聩到依了你的话，那些东胡军还不知要如何作乱，便是都城中的左右骁卫也是一场麻烦。这燕虞人的外患已经足够让朕疼，你还要让朕添上祸不成？你莫不是以为朕这江山坐得太安稳了么！”

见皇帝已大怒到近乎咆哮，怀喜慌得浑哆嗦，涕泪交：“是才胡言乱语，求皇上恕罪，求皇上开恩。”

正快步走上城楼的年轻将军看见这一幕，也不觉放轻了脚步，生怕打搅到这些战士难得的安睡。

连夜筑的女墙已坍塌大半，城墙上四是焦灼的痕迹，城乱七八糟散落着两军的尸首，很快又被夜掩埋了去。守城的将士已有三天三夜没有合，今夜燕虞稍稍停了攻势，于是几个不当值的士卒便肩膀挨着肩膀，缩在城墙的阴影里打盹。

殿外的惨叫声连同沉闷的廷杖声一齐响彻了宸殿，殿的监女个个脸煞白，连大气也不敢，永安帝却似充耳不闻，只向一旁的良顺递了个。良顺会意，立刻跟在皇帝后走偏殿的角落里。

皇帝怔了怔，重重叹了气：“那你说该怎么办？他如今杀不得，动不得，哄不得，难不成朕要与他耗在这里，等着燕虞人打到都城么！”他回过，有些嗔怒地，“先前都是你伺候在他左右，对他脾也有些了解，难就想不什么妥当的法？”

怀喜不由大喜，正要叩，却忽然被一大力踢了去，等他晕花从地上爬起，却见永安帝脸铁青，像是动了雷霆之怒。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怀喜尖着嗓还要求饶，却很快被侍们堵住嘴拖了殿外。

他在此时也懒得深究，挥手：“那便传朕旨意，命太前往穆王府，以仲父之礼请穆王归朝，商议退敌之策。”

“先前穆王在文华阁理事时，与太殿有过几面之缘，才觉着，穆王对太很有些赏识之意。不如让太殿前往穆王府，请他一回。”良顺顿了顿，又赔笑，“说句不敬的，太终归是晚辈，便是请不来他，也不算跌了面。”

皇帝静了静，忽而低低冷笑：“好啊，说得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