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

温芷怔怔看着他，看他火红的铠甲穿过穆王府漫长的过，最后消失在视野中。

因此一役，穆王杨琰的声名在国中达到峰，原先那些关于穆王心怀不轨的传闻也烟消云散。直到多年后穆王薨逝，武帝赐谥号为“靖”，便是褒扬此战中穆王平靖外敌之功。

窗外的风势渐渐起了，竹叶被刮得沙沙作响，如同雨声。杨琰记得父王从前很喜在雨的时候弹起箜篌，现在想想，他那时应该是在思念阿妈。他忽然有些明白父王那时的心境了，雨声听着真是寂寞啊。

杨琰知他要问什么，低声：“战事已经结束了，燕虞军没有攻破陇州，已经退兵了。”他咬了咬唇，“还有，你已经昏睡了三个月了。”

“我未曾上过战场，只读过卫长轩常看的那几本兵书，不过我还有几分把握能够击退外敌，”杨琰笑了笑，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张狂，“此战，我亲自为主将。”

四方，那铠甲被称作火焰甲。然而此刻，这久负盛名的铠甲披在瘦弱目盲的杨琰上，竟没有丝毫的违和。

秋意已经很深了，窗外的竹却依然绿，竹叶随着微风细碎地摇晃。杨琰坐在竹制的脚踏上，斜倚着床边，百无聊赖地拨着手中的旧箜篌。

他说到这，冷哼了一声：“你再不醒，太常寺怕是没有太医了。”

燕虞军攻破西北防线，举兵南，朝野皆惊。其后陇州血战，僵持十数日。穆王杨琰亲自率兵前往抗敌，阻击燕虞大军，另一方面又派密使前往燕虞牙帐，重金贿赂大阏氏赛罕。突厥主将阿史那棘连与穆王所领东胡大军几度交锋，心腹大将摩尔多被俘，仍持不肯退兵，直到延图可汗传来手令，才不得不退盘门关。

“啊？”卫长轩微微变。

“是，三个月零七天，”杨琰的字咬得很重，“太医来看过几次，先是说你失血过多，将养几日就会醒。我一天一天地等，却始终都没有起。”

“这里……是哪？”

他说完，便向外走，门外是列队整齐的左右骁卫，嘶声此起彼伏。他忽然停脚步，转过来，向着温芷：“兰郁，你说的很对，即便我没有机会登上帝位，但这天依然会是我的，谁也夺不走。”

杨琰终于回过神来，他慌忙想要站起来，却又打翻了膝上的箜篌，他只得重新俯去捡起箜篌，低声：“你忘了，这是你的府邸。”

九月二十七，建安城。

宽大的铠甲掩饰了杨琰纤细的形，火红的重盔只他一双晶莹剔透的眸，他抬起手，抚在腰间佩刀的刀柄上，像个英气的年轻将官。

后的床榻上隐约传来了一响动，这是竹制的床板，一风草动就会发声响。杨琰有些忐忑地回过，他看不见，只能迟疑地伸手向枕边摸去。手却在半空中被握住了，他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有些喑哑，轻轻唤他：“也奚。”

“三个月？”卫长轩猛然清醒了过来，显得十分震惊。

永安十年，夏。

“唔，”卫长轩的声音迷迷糊糊的，显然还不是很清醒，“我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

“我没有杀他们，是他们自己吓得辞官回

他有些茫然地僵在了那里，像是不知应该如何反应，而竹榻却又传来连绵的声响，是卫长轩支撑着坐了起来。